残酷地说。
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就让这个宇宙毁灭吧,这种没有用的东西。要靠我妻子一个人的命来成全,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陈辉卿的语气平淡而坚决,就像是复述一条任何人都坚信的物理定律,或者一个人尽皆知的道理。
“这是所有人的世界。”陈辉卿平静地看着华练的眼睛,“不仅仅是你我的世界。”
“可我还是不能放着不管。我已经放着不管过一次,我犯的错已经够了。”华练敛去笑容,也沉静地看着陈辉卿,“现在的这个世界,其实已经不需要我了。”
“那么,我们就一起走。不需要你的世界,同样也不需要我。时间和空间都自有存在,不需要什么神明。”陈辉卿看着自己的手臂和华练的手臂融为一体,像是一条白色的辉之练,连接着两个心跳。
“你说的也是。”华练也平静下来,露出一个花朵一样的笑容来,那是午后田野之中,仰起脸来迎接阳光的温暖和明亮的向日葵的笑容,“可是,我很累了。很累很累。”
“如果这个宇宙还讲点儿感情,如果还有什么超越神明的力量存在——那就让我们一起去吧。不管那一头是虚无还是毁灭。”话音一落,突兀的宇宙星光在华练的周身闪烁而起,与陈辉卿周围的白色光芒,逐渐融合,“可是如果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狗皮倒灶,如果我们分开……”
陈辉卿微微一笑,依旧那般天人照雪:“如果我们分开了,你要找到我。还有,你长得,可真好看啊……”
“你是这个……寺院的和尚吗?你长得真好看。”
“如果你是个和尚还好,如果你不是,我想你会后悔昨晚发生的事情的。”
“不要想找到我哦,提裤无情可是渣男我的标配梗呢!”
“我不想懂你们的交际手腕!”
“啊?原来你在啊卿卿。”
“你这个人真奇怪啊,大招动不动就拆筋碎骨血肉横飞的,治疗术却弄得跟鸡蛋灌饼似的。”
“你娶我吗?陈辉卿。”
黑暗之中,星光与白耀,丝丝绕绕与自己的手融为一体。
不断不断地,随着一丝一毫的相融,无数的画面在脑海之中闪过,那是属于她的记忆,他的记忆,他们全部的记忆。
她被喊作九幽,和修罗女一起戏弄百里燕,她翻墙去跟宫韵白弹琴,她遇见不该遇见的姬晋,她亲手杀了她初恋的人,她被剥夺了时间力量,软禁在昆仑山,她四处游玩,她来到那一片枫红之间,她对他说:“你是这个寺院的和尚吗?你长得可真好看啊。”
陈辉卿看见华练的脸上,有晶莹的液体,在辉光之中闪烁。
他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温热的液体从眼睛里流出来,他歪着头看了看指尖透明的液体,微微蹙眉:“并不是血啊……”
一滴滴一行行一片片,无数的透明的温热的从眼眶之中流出来,陈辉卿愣愣地看着那些应该叫做眼泪的东西从自己的下颌滴落。
很快,那些晶莹剔透都看不见了,一片黑暗,笼罩在周围,连一丝光芒都看不到。
跨次元级的黑暗之中,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脸,靠在了他的肩头。
华练好像是累极了,闭着眼,靠着陈辉卿的肩膀,说出她最后一句话:“它奶奶个卷儿的,我们都死了,这下,没有人阻止我们爱个痛了吧。”
“不会再有了,我不允许有了。”陈辉卿歪着头,也靠着她的发丝,闭上了眼睛,可他却微微一笑,笑得很软,很甜。
“好了,去他大爷的世界,我现在是你一个人的了。”华练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像是睡着了。
“嗯。我知道。”陈辉卿的回答也很低柔,像是一声满足的叹气——你,终于,永远,彻底,全部,属于我。
神啊,当我魂归天国,请允许我与他一起。
当他来至,请允他同行。
神啊,请你垂恩。
他风度出尘,姿容俊雅,令我心沉沦。
他是我的太阳,他像钻石一样许我辉光闪耀。
尘世喧嚣,看尽繁华。
得偿所愿,我心已老。
纸醉金迷,如云烟过。
盛夏之夜,轻狂年少。
乱世攘攘,灯红酒绿,你我肆意张扬,宛若孩童。
冷眼尘世,凤冠霞帔,粉墨登场。
角色变幻,时光流转。
盛夏白昼,歌舞升平,你为我盛装登场。
你姿容绝美,灵魂辉光,我永志不忘。
你可还会爱我,当我美貌不再,青春已老。
你可还会爱我,当我一无所有,千疮百孔。
我知你会,我知道你会的,我知你必定,当我美貌不再,青春已老,你会爱我,一如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