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手,严潮是你侄子,可他本性不好,既然你喜欢阮语,不要推她入火坑,她不肯我们撮合也没有用,她肯也不需要你出面。”
严徽卿这次没有走过去帮助他整理衣物,她只是坐在原位,满脸深沉复杂看他穿好走出大门,他留下一句明晚过来,便彻底隐没于浓浓的夜色之中。
林维止坐进车里,他捏了捏有些钝痛的眉心,“查。”
徐秘书发动引擎后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查什么?”
“夫人这几天接触了谁,有谁来过。”
徐秘书思索了片刻,她透过庭院里一株茂盛的梧桐树,看见树影下保姆端着水盆站在台阶上泼洒地面的灰尘,她让林维止稍等,她下去办件事。
林维止靠在椅背上休憩了几分钟,徐秘书打开车门上来,“我刚才问了保姆,她支支吾吾不肯说,似乎夫人提醒过不要告诉您,我想了很多威胁的招数她才张口,得知顾小姐下午来过。”
林维止始终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眼底一片沉寂,他一声不响,又重新阖上,从头至尾面无表情。
顾黎黎在健身房练了两个小时瑜伽,她刚洗完澡下楼就听见门锁响,她问了句是谁,下一秒徐秘书从门外走入,她仰起头打量顾黎黎,没有出声问候,而是避让到一侧,顾黎黎很奇怪,怎么一向稳妥不失重的徐秘书今天犯了这样的忌讳,成了哑巴,不知道打个招呼,她没好气要质问,余光瞥见林维止跟在后面,她立刻又咽回去。
她下意识看了眼挂在墙壁上的吊钟,十一点整。以往林维止就算回来也都要过午夜,在凌晨时分进门,今天是难得一次这么早,她笑着跳下楼梯欢天喜地说,“是不是下了会议就赶过来?路上累不累。”
她说着话扑入他怀中想索求一个拥抱,林维止还没有怎样,徐秘书从旁边扯住她,一脸冷漠说,“顾小姐不必这样。林总很累,先让他坐下休息。”
顾黎黎不满徐秘书阻拦自己,但她听到是这样的理由,也觉得自己太操之过急,他人都回来了,还怕夜里没机会吗。
她笑着说看我怎么忘了,我煮了一壶花茶,记得你每晚都要加班到三点,我想给你提提神。
她说完走进厨房端出一只漆釉的紫砂壶,“火炭烧开的山泉水,味道非常好,冰箱里剩下那半瓶我都给用了。”
顾黎黎把茶壶放在桌上,又找出两只杯子,她细致清洗后斟满,满心欢喜等林维止喝下去,她盼着他能很喜欢她泡制的味道,最好离不开,不管他离不开属于她的什么,只要有那么一点奇巧的心思是其他女人没有的,她就可以利用这份筹码将林维止拴住,在消耗掉他对这个筹码的热情和兴趣后,她又找到了更好的东西去留他,如此周而复始。
可事实让她大失所望,他不但没有喝,甚至不曾闻,将茶杯极其冷漠放在了桌上。
顾黎黎试探着问是茶水不香吗。
林维止说很香。
她问那为什么不喝,难道茶香倒不好吗。
林维止抬眸看她,他眼底犀利而猜忌的光,令她有一瞬间恍惚惊惧,她不知道他怎么好端端露出这样危险阴森的表情,她下意识晃了晃身体,这一丝摇晃被林维止捕捉到,他更加确定捅破阮语这件事的人是她,而不是严徽卿自己调查。
他想过她的人脉不少,也有钱,想要雇佣侦探调查清楚一件事不算很难,她从他司机口中了解到他为女人买过礼物,她有所怀疑情理之中,若不是隔着严潮这层保护网,长幼之别在世俗眼中早就划分,她实在不相信他如此没有分寸,她早就出手了,阮语也早就暴露了。
林维止保护着阮语,在他考虑到司机是严徽卿那方的人时,每次私下接触都带着徐秘书,他想要最大限度将这件隐秘的事藏起来,直到他认为到了时机,因为越是密不透风暗无天日反而越保险稳妥杜绝后患。
可世间风月,怎么可能悄无声息。
任凭他是无所不能的林维止,在强大的流言和瞩目下,也无法周全。
如果是严徽卿,他不能怎样,可如果是顾黎黎,他仅剩的耐心也在她自取灭亡的摧毁下彻底崩塌。
他不排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但他排斥和他作对算计他的人。
“你今天去了哪里。”
顾黎黎说我待在家里睡了一觉,去买了点水果。
林维止问她仅仅是这样吗。
顾黎黎笑说我还能去哪里,连朋友都不要了,工作也是半隐退的状态,我的生活不都是你吗。
他垂眸盯着不停冒出白雾的水杯,“知道你犯了我的大忌吗。”
顾黎黎心里咯噔一跳,她想严徽卿不会出卖自己,她捅破这层纸全无益处,最坏是无法说通林维止导致不欢而散,最好的结果也是出现一层隔膜让彼此疏远僵滞,她怎么可能让这样的局面发生。
顾黎黎想到这里强作镇定说我不知道。
林维止沉默着从口袋内摸出烟盒,他抽了一根叼在嘴里,压下打火机点燃,一束高高蹿升起的火苗将他清俊的脸孔映照得通红,那是一片令顾黎黎毛骨悚然莫名慌乱的红。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很不喜欢不识趣的女人,你的价值在很多天以前就已经没有了。”他探出手臂掸了掸烟灰,“我本想给你一笔金钱补偿,现在我认为不该这么肤浅,我必须送你一份更大的礼。”
顾黎黎听到林维止说出这句话,顿时脸色大变,她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维止反问她什么意思你听不懂吗。
她抿着嘴唇窥探他脸色,想要从中找出一丝连她自己也知道不可能的玩笑之意,他从沙发上干脆站起来,“顾黎黎,你吃了熊心豹胆,敢触碰我的底线。我让你活,你可以非常风光的活,我让你死,你会死得比任何人都难堪。还要我明说吗。”
顾黎黎吓得浑身颤抖,她看到了什么。
地狱阎王般的林维止。
他没有暴怒,没有动手,更没有吐出一个难听的字眼,可他真的恐怖,比打人还要恐怖。
她伸手想要拉住他,让他听自己解释,林维止毫无情分甩开她的手,直奔门口。
顾黎黎见自己根本留不住他,他太凉薄,他一直都是如此凉薄的男人,他决定的事,即使对别人太过残忍,他也不会因丝毫怜悯而更改,她曾爱惨了他的冷漠骄矜,可现在她更恨惨了他为什么会是这样冷血的人。
她疯了一样哭喊着扑过去,鞋子在飞奔中被地毯绊住脱离了脚掌,她狠狠朝前栽倒,扑通一声巨响,并没有留住林维止的脚步,他甚至不曾回头看一眼,仍旧大踏步朝门外走去,顾黎黎嘶吼着爬到他脚下,死死拉住他脚踝,她仰起满是泪痕的脸孔,“维止,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我会安分守己,再不惹是生非,你不要我做的我死也不会触碰,我没有真的想要害人,我只是不想失去你,我感觉得到自己在一点点失去你!你不明白我的惊恐,你只以为我贪图你的钱财你的地位,可你根本不知道我得到了你以为的东西,但这些没有你存在的夜晚我有多煎熬,那些东西再不能让我快乐让我满足,只有你,维止,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