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绕盘旋,融化的冰晶像甲胄一样覆盖住漂旋的梅花。剑气四溢,所有花瓣都以李轩为中心向四周迸发,这场花雨,就是四人生前最后看见的景象。
韩军营帐
公叔婴彻底没辙了。
三座瞭望台,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全部消失,前些日子才派遣增援的方士全军覆没,现在可谓是弹尽粮绝,虽说甘茂也不好受,但是若他们发动强攻,真的有可能攻破宜阳关。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赵括,真怕他此时反悔走人:“如今我军疲软,屡遭重创,这样下去,恐怕......”
赵括放下手中的茶盏,似乎并不对眼前的战况有多惊讶。韩国弓弩虽强,但也要看谁来用,他出发前就知道韩国此次必遭大败,所谓支援,也只是在这基础上消耗秦军实力,找到熙悦罢了。
会算卦的,世间可不止潇潇一个。
气机已尽,任凭我再怎么帮你,也是难以化解颓势,不如在这必败之仗中捞一点油水。
摩莎着手中的匕首,赵括嘶声问道:“你们韩相公仲倗,对这场战役持如何观点?”
公叔婴连忙拱手道:“他与秦军结怨,自然是觉得非打不可。”
“周天子暗中在这山脉中布下的伏兵,你可调遣过?”
“他们哪里听我调遣,不过是一点虚无的保护罢了。”
“秦军围城已有三月,你们耗得起,他们耗得起吗?”
“这......”公叔婴不知如何作答了。是了,韩军背靠宜阳,凭借天险运粮,除了几日前粮草遭袭,还不曾有过断粮而情况,秦军征战持久,路程远阻,为何还能死撑?
“甘茂一人出征,至今没有后方支援,”赵括细眯着眼,像一只狐狸蹲坐在火炉旁,“看来他们秦国朝政,也不太平啊......”
“今晚夜袭他们侧翼军营,公叔大人,这你做得到吧。”
“自然,只是若是被他们追赶过来,我们就是被动应战,届时怕是要满盘皆输啊......”
“无妨,你们朝着身后的山林跑,自然会有人接应你们。”
武陵铁骑打不过,韩军打不过,那么,天子的军队,总该给予你们重创吧。
秦
墨黑深衣,着锦履,绛色绔,配水苍玉的男子斜靠在王座上,两手支撑着他油腻的胖脸,缝隙一般的小眼睛无可奈何地盯着厅中的两人,思索着起草的诏书。
满盘地瓜果都被啃食殆尽,可是如何体面地把甘茂叫回来,秦武王还是不知道怎么做。
樗里疾也不理睬武王头疼的模样,自顾自地在台下慷慨陈词:“王上,当初那甘茂久攻不下,有班师之意,您对他过于信任,让他打,如今围城将近四个月,还打不下来,只怕......”
公孙郝抢过话头:“只怕是秦将老矣,再不撤军,变故横生啊。”
“罢了,依你们所言吧。”武王扔下一块金牌,就忙不迭地离开了,留下樗里疾两人偷着乐。
“此次甘茂无功而返,嘿嘿,怕是从此失去宠幸啊。”樗里疾捏着花白地胡须笑道。当初息壤之盟,一直让甘茂炙手可热,如今,怕是别有一番天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