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一个叫阿壮的小伙子,祖祖辈辈都是山里人,上树是一把好手,我就曾经亲眼目睹他不用下地,就能在丛林里穿梭的本事,犹如人猿泰山一样,借着树枝或藤蔓在树冠间穿梭,手一抄,便能掏下一个鸟窝。
瞧见这痕迹,我立马断定,这人肯定是在树冠间游走,但他并非没有完全下过地,因此鞋子上的泥土才会带到树上。
这沼泽深处,环形山腹里,除了我们,怎么还会有其它人?
而且这个人还带着面具?
什么样的人会带面具?除了像颛瑞这种因为毁容的理由,剩下的,似乎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人不希望被我们看见他的真面目。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难不成这个人还是我们认识的?否则他为何要遮住脸?
他躲在树后偷窥又是为了什么?
这一连串念头冒了出来,一时却也没能想明白,张头四顾,却见从十多米的高度望去,四下里一片郁郁苍苍的树冠,将人的视线遮挡的严严实实。说实话,在这种情况下,即便那人还在附近,或躲在周围的某棵树上,我可能也发现不了。
想到此处,我觉得树冠上不安全,万一那人忽然发难,他能在树上如猿猴行动,我可做不到,届时岂非要糟糕?于是连忙下了树,将情况对众人一说,颛瑞沉吟说:“也不知那人对我们有没有恶意,为防万一,还是先离开这里。”说这话,他打手势示意回程,但却暗暗朝我们这些人使了个眼色,我立刻明白,这小子说一套做一套,这话不是说给我们听的,怕是说给躲在暗处那人听的。
我们几人会意,除了豆腐那傻叉以外,其余人都明白颛瑞的意思,配合着往回走。豆腐偶尔聪明的时候惹人爱,蠢起来让人连杀了他的心都有了,便听豆腐说:“不对啊土豪,你平时不都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吗?现在怎么畏手畏脚的?唉,你眼珠子抽筋了吗?瞎转个什么劲儿?”
我一听这话,气的差点儿吐血,将人往身边一扯,顺势抡住他的脖子,说:“谁说土豪就要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了,我们这是走和平路线,什么叫眼珠子抽筋,你又不是不知道颛先生是残疾人,右边脸的眼皮子都烂了一半,眼珠子能正常吗?”
这话说完我觉得不对,这不相当于把颛瑞给骂了一顿了,都怪豆腐这小子,连带着把我也带歪了。
说着话,我们几人快步准备离开树林,谁知就在此时,便听头顶上传来一声冷笑,众人大惊,抬头一看,除了绿油油的树冠,哪里瞧的见人影。看来和我们想的差不多,那人一直还躲在树上,只是我们肉眼不容易发现而已。
颛瑞低呼,说:“快走!”我不清楚为什么平日里牛皮哄哄的颛瑞会忽然这么谨慎,但光凭这人隐身的本事,我们就奈何他不得,身处树林里,对我们实在不利,而树林的出口,距离我们约摸就二十米开外,众人赶紧加快脚步准备冲出去再说。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我眼前一花,便觉得一个黄澄澄的影子从树林边缘的方向一闪而过,那像是个什么动物,或许是黄鼠狼,或许是黄毛狐狸,又或者是其它什么,总之身形很快,一时也看不清。
随着那玩意儿闪过,树林的出口竟然消失了!
出口外原本是一片空地,空地外是沼泽,但现在,空地和沼泽都消失了,树林的外面……依旧是树林。
我心里咯噔一下,猛的往下一沉。
众人齐刷刷停住脚步,这一瞬间,豆腐的额头已经冒了一层汗,结巴说:“怎、怎么回事。”肖静几乎要哭了,指着他说:“都是你,笨的要死,悬悬,我早说你不要跟他瞎混,迟早会被他害死。”
豆腐和肖静平日里吵归吵,但也从未真正红过脸,毕竟是个大老爷们儿,不至于真的对女人动粗,但肖静这话不知是触动了豆腐哪根弦,豆腐脸瞬间红了,气喘吁吁,仿佛被气的不轻,拳头一挥,竟然想动手。
我还从没见过豆腐跟人动粗,更何况是挥着拳头对一个女人,霎时也惊了,连忙伸手一挡,扣住豆腐的手腕,说:“小豆,冷静一下,怎么能对女人出手……”
豆腐被我这一阻止,缓了下来,吭哧吭哧喘着粗气,一声也不吭,最后冷哼一声闪到了一边,任谁说话也不理了。他的表现实在异于平时,但眼下情况诡异,我也没心思这会儿去询问原因,众人盯着前方多出来的树林,没人再敢贸然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