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队伍里的人,大部分叫代号,那个小伙子代号叫‘鱼漂’,擅水,长得黑漆漆的,他指着远处的雪山线,说:“这条索道尽头是个大雪坡,没有监控器这些东西,我们从大雪坡下去,才可以深入。”
豆腐觉得奇怪,侧头对我耳语,说:“这地方入口是保护区,你说赵老头是怎么把那么多信使给弄进来的?”
我道:“信使和活人无异,弄进来不困难,困难的是里面的极端环境。”比起豆腐这个问题,我觉得更奇怪的是,这哑巴一直跟日本人混在一起,这一批中国人是哪儿来的?
若说是手下,这批人似乎也不怎么跟哑巴亲近。我观察了一下,哑巴大部分时间是一个人,此刻,他坐在雪峰上,眺望着远处的雪域,带来的这帮人,除了有事请示时,大部分时间是各干各的,之前由于一直在车上,有外人在场,我也不方便问,这会儿便悄悄问吕肃原因。便听吕肃说:“这是一批搭伙的,都是些不入流的角色,我也不明白这吴水请这些人干什么。不过这些人也不全是废物,有四个人你要上心。”
他开始依次给我介绍,第一是那个短发女人,叫‘蒙蒙’,会放蛊,说话比较不客气,但再不客气也最好忍着,否则容易被她黑;第二是一个面皮黑瘦,有些贼眉鼠眼的中年人,眼力十分好,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这人有些爱记仇,倒斗知识牢靠,在斗里最好不要得罪他,得搞好关系,喜欢抽烟,是个老烟枪;第三个便是冯鬼手,他也加入了这个队伍,没认出我和豆腐,因此一直没和我们俩搭腔;第四是个个子矮小,身材瘦弱,看背影如同小学生一样的人,据说会缩骨功,直径二十厘米的盗洞,都能钻进去。
此外,其余人都大可不必理会。
此刻,鱼漂言明了路线,众人便沿着索道,往那个大雪坡的背风口攀登,由于这里不是主要观景点,因此空无一人,栈道上积了白雪,留下我们的脚印,但这些脚印,要不了多久就会被重新覆盖。
很快,在栈道的拐弯口,一个四十五度左右的大雪坡出现在我们下方,往下看,雾气蒙蒙,旁边矗立着危险,游客不要靠近的警示牌。
这个警示牌对我们是不起作用的,众人背着厚厚的装备包,如果直接往下落脚,积雪太厚,恐怕前脚踩下去,后脚便拔不出来,由于鱼漂事先打探过地形,因此告知我们下方是个平缓地带,众人找了个积雪比较结实的位置,干脆往下滚。
只听耳边是积雪爆裂的啪啪声,一阵天旋地转才到了底。众人身上脸上都是雪渣子,坐在原地喘气,顺着雪坡往上看,雾蒙蒙一片,上方的栈道都已经看不见了。豆腐一边拍着雪,一边挣扎着爬起来,不小心从雪地里带出一个东西,仔细一看,是个空的塑料瓶。
鱼漂见此解释说:“是一些游客随手乱扔的,所以隔一段时间,会有人员下来清理,这底下不是最安全的,咱们先离开这儿。”豆腐扔了那个空瓶子,一边儿批评游客乱扔垃圾的行为,一边儿跟着队伍往前走。
哑巴是领头的,他一直走在前面,那普真墓究竟位于何地,我也不清楚,由于身处雪山间,没有高地,再加上雪雾弥漫,寒风凌冽,我那望气发墓的本事也派不上用场,便也跟着大部队走。
我和豆腐当然不可能一直伪装,只不过现在还不是表露身份的时候,一但进了雪山深处,这哑巴也拿我们无可奈何了,一则我也不是个软柿子,不可能任哑巴拿捏,二来还有吕肃在,他在那种时候也不会跟吕肃撕破脸。
为了保险起见,我和豆腐一直处于队伍的最后面,起初还有心思看看雪景,但越往深处走,景色便越单调,四下里只有白雪和偶尔裸露出的山石,回身而望,雪龙山锋利的线条森严的矗立在身后,云遮雾掩,雪气蒸腾。至此我们已经进入无人区,便是雪龙山的工作人员,也不可能深入到这里。
众人顶着风雪前进,裸露出的皮肤都包裹起来,天寒地冻,再加上极高的海拔,人人都气喘吁吁,大大降低了我们的行进速度,连续行进了五个多小时,哑巴才冷冷吐出两个字:“扎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