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公公的身后走出涟漪宫,心里还是不放心,偏头叫来一名小太监,吩咐着:“跟上去瞧瞧,有什么消息立即回来禀告。”
“是。”
小太监撒腿就跑出了涟漪宫,隔着老远一路跟随在六公主的身后,亲眼看着六公主走进了御书房。
六公主放慢了脚步,小声问道:“季公公,不是去宣义殿吗?”
季公公亦是小声回答:“哟,公主殿下,这是陛下体恤公主殿下呢,有些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的吧?”
季公公的话像是魔咒一般的在六公主的脑海里回荡。
她愈发的不安起来。
御书房里,气氛异常诡异。
楚怀愉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成为谢云烬目光关注的焦点。
从她出现的一刻,就察觉到谢云烬和齐承安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的身上。
被他二人直直注视,她不由自主的垂下了头。
走到桌案前,六公主才停下了脚步,对着皇帝施礼道:“儿臣楚怀愉参见父皇。”
“砰!”
皇帝忽地抓起白玉镇纸,狠狠的砸在龙案上,厉声喝道:“季盛,去关门。”
季公公会意,连忙带走了御书房里所有的太监走了出去,关上房门后,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房门,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六公主被皇帝的怒容吓到双腿发软,不知怎么的就跪了下去,含糊不清的道:“父、父皇,可是儿臣做,做错了什么?”
“做错了什么?”皇帝龙眉一挑,随手抓起了一个什么东西丢了出去,正巧砸在了六公主的面前,发出了一声惹人心悸的闷响。
“看看吧,可熟悉此物?”
六公主的手心里布满了汗珠,她伸手去抓那个东西,手心一滑,竟然没抓住。
她慌忙的爬行了几步,再次将那个东西抓在手中,看清了之后眼中的疑惑更加深重了。
“这是一锭银子?”
还是一个周身沾染了一些灰烬的银子。
“不错!”皇帝冷眸微眯,沉声说道:“这银子是在当日与苏公公随行护卫的尸体上找到的,你看着可觉得眼熟?”
一听是在尸体里拿出来的,六公主忽然将银子丢出老远,不停的锤着胸口,连连作呕。
皇帝冷眼看着六公主稳定好情绪,才开口逼问道:“怎么?杀人的时候没觉得恶心,事后做戏给谁看?给朕看的吗?”
“父皇,儿臣听不明白父皇的话中之意——”
由于过度心慌,六公主的声音都在颤抖。
皇帝冷哼一声:“听不懂?那不妨朕来告诉你?当日苏公公去石府的时候,身上还佩戴了一个绣着海棠花的荷包。朕记得,从前在你的身上也看见过,你要如何解释?”
六公主大惊失色,她不敢抬头看皇帝的双眼,根本没有精力去将皇帝的话深思熟虑,只记得纯妃的叮嘱,立即反驳道:
“父皇,绣着海棠的荷包在这世间又何止一个?怎能因为一个荷包就说是儿臣杀了人?”
“那你将那荷包拿出来!看看究竟是不是苏公公佩戴过的那只!”皇帝暴怒到额头上的青筋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