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怎么可能?”她有点惊讶。她和这事牵连甚多,但是却还没注意到这个。
“殿下,”随从微笑着回答道。“虽然不是公开消息,但是这个消息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啦。那位年轻的第一律术士为了对付邪魅,恐怕付出的代价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微不足道。您知道,她回来之后,需要将精神和实体重新结合,而且这个过程中,由人工智能系统进行魔力的测算。这种事情是做不了假的,所以人们才知道,她为这一次的冒险付出的沉重的代价,魔力永久损失了将近四分之一,甚至达到三分之一。”
“啊……”她转过头,再一次看向操场上的那个女孩。一颗尚未发光的宝石,就这样在一次偶然的意外之中破碎了吗?“说起来还是我的小学妹呢……啊,在以太之海里,孤身遇到邪魅,哪怕只是逃回来都是很好的结果了。”虽然代价惨重,但是怎么说都比死了好吧。
“除了第一律魔法的能力之外,估计其他的魔法已经衰弱到很平庸的地步了吧,而且有很大的可能进一步衰弱下去。”随从说道。第一律魔法的能力向来是例外,因为它太罕见了,不管多弱小的第一律术士也是有用的。但是,正如每个人知道的,“有用”和“有前途”,那是完全不相干的两码事,正如棋子和棋手的区别一样。
说是黄昏,但是对地面而言,也许已经是夜晚了。就像每个人知道的,浮空大陆上的白昼远比地面上要长远。太阳在天际的尽头投来已经没有太多热力的光芒,在那个女孩的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
“而且,殿下,我还听说了另外一件事情。她似乎不知道为什么,在恢复水槽里面进行了挣扎,结果触发了自动系统。”
“啊,我有印象,按照那个自动系统的设置,这种情况下就会注入强效的麻醉剂。”
“没错,正是如此,麻醉剂注入导致了一种常见的意外——她出现了短暂的记忆空白,也就是损失了一小部分的记忆,甚至想不起自己到底为什么挣扎。简直可以说祸不单行呢。”
“原来如此吗……”她轻声的说道。
这个时候,能够看到四周五六个人围上那个拄着拐棍的身影。虽然因为角度的问题,没办法看清楚那些包围者的面孔,但是从他们的肢体语言来看,怎么着都不像是好意呢。要察觉这一点并不需要什么魔法,只需要正常人类的视力就够了。
“好像被围攻了呢……”随从说道。
“不是围攻,最多也只是挑衅一下。”她看着远方的细节。“不管怎么说,再大胆的人,也不敢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杀人吧?”
她说话的口吻平静得近乎冷酷,让随从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殿下……您刚才说……说……杀人?”
“杀人。”她回过头,看着随从的面孔。她的随从是一个看上去年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出身贵族之家,年纪较长,阅历丰富,正好可以弥补她的很多不足之处。而且,据说,仅仅是据说,她生过六个以上的孩子,而且绝大部分都拥有术士的天赋。可惜她本人不是术士,所以很自然不了解这件事情,这件已经在很短的时间内掀起滔天巨浪。
魔法“吞噬”。一个邪恶的近乎诡异的魔法。只要是个术士就能掌握和使用。只要你身边有一个刚刚死掉的术士,你就能通过这个魔法掠夺死者一部分力量。绝大部分的术士一开始都是坚决的否认甚至嘲笑这个说法(这是一种很正常的心理)。但是,事实是不可扭转的。当相关的理论、细节和实践全部出现在你面前的,更别说你稍加揣摩就明白这个魔法确实可行的时候,每个人都必须要学会接受。
现在,表面上还风平浪静,但是实际上,在这座术士的学院中,早已经暗流汹涌。每年学院的嘉年华都会有一些“意外”并导致一些学生死去。但是今年,高层从一开始就颁布了一连串的禁令。每个人都知道这些禁令是为了什么,但是,每个人都在质疑这种禁令又能起什么作用。
哪怕是高层,应该也是错误的判断了这个魔法造成的影响吧。
这个魔法的普及过程令人咋舌——简单粗暴,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阻止。又有谁能阻止这种方式呢?除非有人用强大的魔法预知到整个未来并且强行将其改变——不过先别说谁有这个能力,如果这样的话,估计一场规模波及整个世界的时空崩解就不可避免了。
那场挑衅很快就结束了。没发生什么意外,也没人能逼迫一个还在进行康复训练的术士去参加嘉年华——或者进行一场决斗。学院的高层绝不会允许这种荒谬的事情。她微笑着,手却情不自禁的抓紧了金属的窗框,而且在不知不觉中将一块金属从上面扯下。这种合金向来以坚硬和耐腐蚀著称,而且有着极佳的延展性。很多重要的机械,比方说外骨骼装甲,其中只有很少的一部分的关键位置有资格使用这种合金。但是在她的纤细手指之中,这块金属就像橡皮泥一样随着她的手部动作揉捏变形,而她甚至毫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