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看向旁边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南逸骁,道:“五弟,这件事便拜托你了,既然已经讲明,也就早早上路吧。”
南逸骁哑口无言,视线掠过坐在自己对面的慕瑶,半响,敛了神情,道:“臣弟谨遵圣命。”
送走了皇上还有南羽,整个裕王府终于只剩下了慕瑶和南逸骁两个人。
之后便一直忙着和着家丁一起收拾了残破的婚房,勉强糊上了还在呼呼漏风的窗。
直到半夜三更,两人终于算是腾出了功夫,然后一同去了唯一还能睡人的东厢房,只不过才刚一进去,这周围的气氛就不免沉了一分。
其实说实在的,方才他们只需说一句话,就可以让家丁自己去收拾,然而非要跟着混到现在的原因,怕就是能拖一会儿独处就拖一会儿独处,因着经历了方才的“酒池肉林”事件,嘴上再是斗,这心里边儿还是少不了的尴尬。
进了房,关了门,慕瑶有些干干的杵在原地寻觅着能睡觉的地方。
这次反倒是南逸骁洒脱了很多,扯了扯身上的衣襟,然后说道:“你去睡地。”
言罢,他径自扯下发带,毫不客气的就从慕瑶面前走过躺在了那张干净的大床上,大字型一横,明显的“独占”。
慕瑶一脸怔然站在那里,左右看看发现房间里当真是什么都没有,但因为今日真是太累,也无暇与南逸骁这厮较劲,于是道了一声:“给我床被。”
南逸骁闻言,闭着眼睛自旁边一抓,手上轻轻一甩,便将被子甩给了慕瑶。
慕瑶好容易接住,然后铺平,仰身躺在了上面。
夜,渐渐的深了,外面时而会传来几声蝉鸣。
慕瑶与南逸骁均是闭着眼睛,但却好像同样毫无睡意,因为他们直到,当天一亮,便要收拾行囊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七样兵器,分居之地凶险无比,或许根本无法活着回来。
慕瑶虽是经历多次生死,性子也大大咧咧,然而对那危险即将到来的事情,却也不是麻木到完全感知不到。
或许,从十七变到慕瑶,是上天给予她的使命,这也是再活一次的代价。
便在这时,床上床下共同叹了一口气。
随后便听南逸骁说道:“明日早些收拾行囊,启程前,本王试着教你内力。”
慕瑶微怔,只应了一声“嗯”。
“你好生学着,出了门,可万万不要扯了本王的后腿。”
“那也要五爷有后腿才是。”
“……”
一夜好眠。
次日一早,清晨鸟儿鸣叫,清脆中卷了一丝清亮的美眷之感。
早早便起身收拾好包袱的慕瑶自窗内看着外面正在练剑的南逸骁。
思及与他碰面相交的这几日,倒还真没好好看过这风流的种子,于是她停了手上的动作,又将窗缝开大了一点,自里面悄无声息的看着。
只见那边,一袭蓝白相间的锦袍之人正用一柄长剑抵着一杯清茶,流光染过,再光下沾染了一抹宁谧的孤傲。
且见长剑微扬,茶杯顺势而下,再是臂弯一转,却又稳稳滑向剑尖。
这一来一回,竟觉这茶杯犹如活物,被南逸骁这歹人掌控的死死,让它前行,决然不敢后退。
或是自己有些对号入座,慕瑶脸上一僵,轻咳两声闷闷哼了一声。
或是听见了这一声闷哼,南逸骁倏而停了动作,保持着一抹流水的俊俏之感,斜过眸子冷语道:“收拾好了就过来,偷窥本王算什么本事?”
这两字犀利,霎时让慕瑶脸上沉了一分,不过她倒也大人不记小人过,挥挥手权当没听见,然后放了包袱转而出了门,没几步便来到了院中。然后负着手,绕着南逸骁缓缓转了一圈,然后拿起她手上的茶杯饮了一口,道:“我夫身体之比例,果然是个练家子呐。”
说罢,她润润唇,又将那杯子放回剑尖。
南逸骁冷哼一声,这才收了剑,将杯子往旁边一放,道:“东西都收拾妥当了吗?过了午时,我们就要上路了。”
“我们第一个要去的地方是哪儿啊?”说到此,慕瑶眼前顿时一亮,却还是故作镇定的压声而问。
或是看出慕瑶心底的那份对出王府的雀跃,南逸骁轻哼一声,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慕瑶眯了下眼眸,又想晃悠悠的将怀中圆片墨镜戴在脸上遮阳,谁料才刚掏出一点,就被南逸骁直接夺过,然后道:“瞧你悠闲的样子,真不知道到了地方,你还有几条命可赔,若是真要葬了性命,本王可救不了你。”说着,他便将慕瑶一下拉到了清池旁,道:“只有很短的几个时辰,从现在开始,本王要教你写内功心法,你好生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