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木盒放在桌上,道:“今日,是来给霍大人送礼的。”
“送礼?”霍辛看着傅济安,心里觉得万分好笑。
慕之明入狱一事,说白了,就是太子贤王党争的恶果。
贤王不会真以为,一点小恩小惠,就能唬得自己背叛太子放其一马吧。
“霍大人打开看看吧。”傅济安道。
他端坐于案桌前,背挺得直如劲竹,目光沉着,早已不是那个冒冒失失的七皇子。
这些年,他学会了爱民如子、励精图治、严于律已。
在旁人看来,他是个仁义的王爷。
霍辛也是,所以他万万没想到,木盒里的竟然是……
半截人的小指。
那断指还淌着血,看来是刚切下来不久。
霍辛久经风云,自然不会被这断指吓到,但仍是震惊了一下。
傅济安平静地说:“这是元家之子的手指。”
霍辛大骇:“什么!?”
傅济安:“我本想送至元府,但一想,元某其妻霍氏精神似不大好,受不起惊吓,于是就送到霍大人您这来了。”
霍辛怒不可遏:“欺人太甚。”
傅济安道:“霍大人,我知道太子答应你会救出元家之子,但大理寺暂且还是归我管,我也明白霍大人多年铁腕,不会因为这点威胁就背叛太子,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你不将慕之明通敌叛国的罪证交予皇上,我不伤元家之子,如何?”
霍辛伸手,缓缓关上木盒盖子,半晌,妥协点头。
傅济安站起身,平静离开。
这乱流之中,贤王要和太子斗,光有仁义是不行的。
所以六岁就发现傅启要将自己推入湖中淹死的傅济安,这些年,还学到了,秉持公义前,难免要行不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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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辛将此事禀报给太子傅启,傅启惊讶后冷笑:“不过是垂死挣扎,好,那我就替你将元家之子救出牢狱,然后你立刻去御前给慕之明定罪,这次,我要让傅济安和慕氏一族,再无翻身之日。”
虽说傅启已在谋策,但傅济安怎么可能不防着他。
就这般来回周旋,时间已过了半个月。
初冬,当朱红宫墙犹如被雪砌,青竹变琼枝时,皇上先后宠幸了两名宫女。
一名秀丽的眉眼像贵妃,一名活泼的性情像贵妃。
这日,简破的冷宫里,贵妃娘娘盖着厚被,倚在窄小的竹榻上午休。
她迷糊中做了一个梦。
梦里,慕清婉在辽阔草原上饮酒高歌,教导着年幼的傅济安和傅诣还有慕之明如何骑马,见他们三摔成一团,她捧腹大笑。
醒来时,隐约见一名身着宦服的侍从,在榻前替她将炭火拨旺。
贵妃娘娘疑惑,她此番被打入冷宫,伺候她的只有侍女小雁一人,怎会有宦者。
贵妃娘娘睁眼,清醒不少:“你是谁?”
那人抬起头来。
是傅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