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渔等了好一会,等到他开始怀疑,她是不是亮着灯睡着了,门却忽然开了。
屋内灯火很亮,逆光之下,他看不太清她的表情,仓促一眼,发现她穿得十分齐整,头上戴着幞头,穿一身赭绿色的窄袖软袍,腰间难得系了条缕带,勾勒出了一点细微的腰身。
“傅郎君?”她开口,约莫是怕吵到别人,声音不响,压得略有些低,因而显出一种特别的温和来,“有事吗?”
傅渔脸色平静,微笑道:“睡不着,开门见你房里似还亮着灯,便来看看。”
他说着越过她往里看了看,能看到屋内布置得很简单,靠左的墙边放了两张条凳,凳子上架了块门板,然后门板上铺了被子做成床。
原本放在草亭的方木桌被搬到了这屋里,就放在她睡的床边。
开门前她应该是在写东西,桌上摆着笔墨纸砚,还点了三根蜡烛。
知暖并没有要请他进门的意思,笑着建议:“我这里有几册书简,不若借您看看?”顿了一下,她像是提醒又像是雀跃似地问,“您的病大好啦?”
傅渔看着她,摇头叹气:“没有。我就是因为头疼才睡不着。”说罢,他还作出虚弱的样子晃了晃,“嗯,又晕了。”
知暖:……
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像是装的,但他这些日子安分养病,让待在屋里就好好待在屋里,不出去吹风也没出别的幺蛾子,或许是真的难受?
无奈之下,她只好扶着他进屋里坐。
这儿原本是杂物房,秦氏带着阿狸在这里住的时候,东西都暂时清了出去,所以里面空空荡荡,便是知暖住进来,因为是临时住一住,房间里东西也不多。
一床、一桌、一张椅子。
她拉出椅子,请他坐下,又把桌下的炭盆移出来,放得挨他近一些。
“要不要给你倒杯水?”她问。
除了炭盆,窗户下面还放了个小炉子,这会正煮着茶,咕噜咕噜冒着袅袅茶香。
那茶煮了她是不喝的,纯粹就闻点茶香,去去房里的炭火味,他如果要喝,她得倒了另煮。
傅渔撑着额角摇了摇头。
知暖便也没有多费事,看他像是实在难受的样子,便问:“要不,我给您按按?”
他有些惊奇:“你还会这个?”然后不等她拒绝,便挨到她身边,十分不客气地道,“劳烦轩郎了。”
知暖:……
话都说出来了,按就按吧。把桌子移开一点,让他将凳子挪到床边,然后她坐在床上,让他背对着自己,给他按头。
她没有学过按摩,前世父母去逝后,她有很长一段时间睡眠不行,头疼如裂,吃药不管用后,有人推荐她试试找人按摩,按过后,也确实会舒服一些,由此她便成了按摩院的常客。
被按得多了,多少还是会一点。
双手搓热,沿着他的眉弓往太阳穴平推,然后点安百会、风池等穴位,许久没做这事了,她怕掌握不好力道,时不时问他:“力度可够?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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