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子时。
对于山村里居住的人来说,在这样一个寂寥秋夜,本该早早拥被入眠,好明日早起干农活,但是有些人却不甘早眠,硬是将这更寒露重的夜晚,变成夜黑风高的杀人夜。
“婆婆,都到子时了,外公那里的人怎么还没来?”声音是从一个草丛里传来的,可能是初次在这么夜的夜晚活动,而且干得还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
“急什么?去,把火把都点着,叫你公公和阿海去放。”刘氏顶着肥胖的身体趴在草丛里,呵斥付氏道。付氏应声而退,刘氏则继续观察那房屋里众人的动静,确定都睡了,对着刚返不久的付氏低声吩咐道:“看样子,你舅舅怕是有事耽搁不能来了,这样,我们去放这里的火--”话还没说完,付氏便细声道:“婆婆,儿媳怕。”刘氏一怒,“混账东西!刚才不是说得有条有理的吗?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给老娘我犯糊涂?”
后又见丈夫和儿子悄步过来,汪守辉脸色为难,“夫人,依为夫之见,我们还是算了吧!”说这话时,儿子汪海也点头以示自己和父亲的立场,刘氏见他们反悔了,想到三十年前初嫁入汪家时,汪老太太对她的刻薄刁难,村里对高氏的赞美之词,仇恨的种子就疯狂地在她心里滋长,她一把夺过丈夫手中的火把,大声怒骂道:“你们都是个没胆量的东西!你们不敢放火烧是吧?我来!我早就看那老不死的不耐烦了,当初对我是苛刻严厉,对贱人高氏却和颜悦色,我掏心掏肺地对汪家,她呢?在我试探性地提出分家的时候,老不死的居然一口答应,除了一些田产,什么都没有!五亩田我是不稀罕,老娘就是咽不下当初受的窝囊气!”说着便不顾他们三人脸上的神情,径自走到一早就准备好的柴木,“老娘不仅要烧她的田,还要烧死她!”后发觉这柴怎么点都点不着。
“夫人,柴淋了水,受了潮,是点不着的。”刘氏听到这声音,回头看去,赫然发现穿着自己丈夫衣服的另是他人!
聚音轻笑着去掉脸上的易容装扮,对着身旁的“汪海”道:“乖儿子,你的手艺真不错。”
“汪海”闻言笑道:“你的好夫人都快吓傻了,还不上前好好安慰她去?”说着的同时边从怀里掏出一些东西,就往脸上抹。刘氏此时都吓得脸如土色,毕竟是乡下之人,哪里会知晓这江湖上的易容之术。“付氏”嗔怪道:“都别闹,看她接下来的戏如何演?”
此时原本黑漆漆的夜晚,突然亮了起来,刘氏定睛一看,见自己的丈夫、儿子等被扒了外衣,被捆成一团,嘴里塞了布,旁边还蹲着自己的哥哥和他带来的手下们。顿时刘氏知道今日已入了别人早早就设好的陷阱里,火光照亮夜空的同时也照亮了她绝望的脸庞。
恰在此时,阿芙和沐洵等人从房里出来,后面还尾随着竹儿,另一草丛里趴的是吕知县及捕头们。刘氏吓软了双腿,瘫坐在地。
“汪夫人,您的这出戏可真是下了血本了啊?烧老太太租给人家的棉花田,再嫁祸给她,说是她不小心在上茅厕时打翻灯盏烧的,顺便叫您的娘家除去我们这些多管闲事的外人,您今日之行真让本王真正见识了什么叫最毒妇人心!”沐洵笑吟吟地道。刘氏还未来得及为自己辩解,便听他继续道:“吕伟,还不速速将这个意图谋害婆母的毒妇拿下!”伴随这一声轻喝,刘氏便知,她这一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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