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一个瞿世嵘,甚至因为他挤兑自己的小儿,天下哪儿有这样的道理!若不是北平那头递了这么些年的津贴,他早就把瞿世嵘赶出去了!
瞿家人循的还是旧制的称呼,一直管段骐那头叫北平。
想着这些年来积攒的怨,瞿经世的态度也难得的强势了起来:“我不是来征求您的同意的,母亲若是不愿意,就跟着世嵘一起搬出去吧。”
瞿氏现在已经是半个废人了,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家里下人伺候着,他们这些人都是不爱往她房里来的,里头一股潮气,合着尿-骚-臭味,怄的人直恶心。
打瞿氏瘫了以来,她这房门,瞿世嵘是一步未踏进过。
瞿氏虽是人老了,可是对上自个儿的事,脑子又不糊涂,自己这是还在瞿家宅院,世嵘还得在她庇佑下,对自己就是这般态度了,若真是要他带着自己这个瘫婆子搬出去,没有经济来源的祖孙两个,能怎么生活下去?
瞿氏叹了一口气,终是难得的软了一回:“经世,你这是在逼我啊,世嵘可是你的亲侄子!你就不能,不能…”话到嘴边,那句“再养他两年”却是怎么也出不了口了。
扪心自问,这些年来自己这个大儿子的所作所为,确实是不够仁至义尽,也是任劳任怨的了。如今他也是快当爷爷的人了,却还要供养着自己的侄子,也是自己的不是。
“明天我就让他出去找个正经营生,这瞿家院子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还是再叫世嵘住些时日吧,啊?”
瞿经世看着满头白发的母亲带着这样低声下气的恳求,心上也有些不忍,然而想到眼前的处境,心肠又硬了起来。
“母亲,不管怎么样,今天下午我一定会叫他离开的。学生家长已经在门口闹了整整半个月了,世嵘连面都没有露一个,打前天起,不管谁开家门,都是一阵菜叶石子,家中的米粮已经快没了,可是谁也出不去。”
“我已经三天没有去乡-政-府上班了,打北平那边发了声明,镇长对我的态度就变了,我这又无缘旷工,工作能不能保得住还不一定。母亲,您不能只疼世嵘,也要体谅体谅儿的处境啊!”
瞿经世“扑通”一声便给瞿氏跪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瞿氏终是含着泪,颤抖着开口道:“行了,你起来吧。世嵘出去以后住在哪儿,你可想明白了?勿要让旁人说瞿家是非。”
“这个我已经想好了,打扫瞿家祠堂的下人前些天请辞了,祠堂也空着,就让世嵘搬进去吧。”
住祠堂并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尤其在茂城这样偏远的小城,虽是祖祠为祖宗福泽庇佑之地,可是总归是死后要列位的地方,人还没死,就住进了自家的祠堂,那是个什么滋味?
瞿经世也不是不明白这一点,可是瞿家在茂城的脸已经丢光了,他也就不在乎了。他本以为瞿氏会哭闹一番,却不曾想她只是淡淡的挥了挥手,算是应下了。
瞿氏心中自然有自己的算盘,住在祠堂也好,总归是有个去处的,自己这儿还有些体己钱,也好补贴世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