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厮,恨不能用眼神将那老鳏夫凌迟!
她尚有话要问他,却被他莫名点了穴,这叫她如何不恼?
陆萧与李太微隔着窗户,伸手点完穴,才发觉李太微只穿着宽敞的寝衣,忙撇开了脸避开,神色尴尬道:
“我……我就是来与你说一声,过几日中秋宫宴,入宫那日切不可穿鹅黄色衣裙,你可记住了!便是谁叫你穿,你都别答应!”
李太微瞪得眼睛都酸了,只等来陆萧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当下狐疑的望着他。
可陆萧什么话也没解释,伸手欲解开她穴道时,指尖又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正色道:
“昨日城门口,你马车受惊并非我所为。”
李太微冲他翻了个明晃晃的白眼,那意思很明显,我信你个鬼!
陆萧黑了脸,梗着脖子道:
“我瞧见马腹上有道伤痕,虽不明显,但我怀疑马车被人动过手脚。你若得空,可暗中查一查,事关你自己的安危,你自个儿看着办!”
李太微难得瞧他这般正经与自己说话,这才缓了脸色。
她的马车被人动过手脚?
前世她只当是陆萧这丧尽天良的故意使诈!并未发觉过此事,可即便马儿受惊,便是没有陆萧这厮作梗,成贺门那么些侍卫拦着,也未必真就能伤了她的性命。
而且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成贺门……
李太微陷入沉思,一时竟也忘了与陆萧斗气。
陆萧见她顺了毛,这才抬手解了她的穴道。
月光微亮,透过梧桐枝叶撒在李太微身前的窗棂上,将她整个人镀上一层柔光。丝缎一般的墨发拢在衣襟前,只露出巴掌大小的一张脸,瓷白如玉。
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正清亮狡黠的望着他......
狡黠?
等等!......
陆萧做为武将的本能,叫他不由往后退了一步,可惜还是晚了一瞬!
一把雪亮的短刃就架到了他脖子上。
大意了!
陆萧望着李太微隔着窗户吃力前倾的身子,眉头抖了抖。
“老鳏夫!胆子倒不小,敢到我跟前放肆!今日可是你自个儿送上门儿来的!”
李太微咬牙,眼中幽幽冒着绿光,心中飞快算计着将这老混账扎死后,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埋在府中哪处合适。
陆萧低头看了一眼李太微手里嵌着五彩宝石的匕首,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刀.....能杀人?”
他一个刀尖上打滚的人,看着这把处处透着“华丽”二字的武器,有些不能忍。
李太微冷笑:
“陆世子不妨用脖子来试试......”
说着话,匕首上又加了几分力道。
陆萧见这母夜叉竟来真的,自然不会叫她得逞了去,稍稍偏头,又往后退了一步。
李太微隔着窗棂高举着利刃的手,就这么尴尬的悬在了半空中......
陆萧两手负在身后,眸中敞露着明晃晃的揶揄,侧首看着李太微气的愈发乌青的脸,只觉得这两日受的憋屈瞬间就散了个干净......
“郡主,您在与谁说话?”
绘春推了门进来,见李太微独自一人立在窗边,有些狐疑。
李太微转身,两眼烧的通红,手中握着一把金灿灿的匕首,气的直发颤。
绘春一惊,忙道:
“郡主这是要做什么......”
李太医磨牙,好半晌才恶狠狠道:
“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