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所住的荣华斋前冷冷清清,陈宜宁带着绿桑,穿过二仪门,经过山墙,一路都寒冷萧瑟。咣玒児伤正院前的小路上,竟然还有未清扫的积雪。
昔日尊贵的荣华斋,竟像冷宫一般黯淡破败,被人怠慢至此!
门口耳房里,几个婆子正围着火炉抹叶子牌,看到陈宜宁来了,也只是懒懒的站起来:“姑娘来了!”
领头的崔妈妈皮笑肉不笑,一双眼睛不停的觑着陈宜宁身上大红羽纱猩猩毡的披风,嘴角闪过一丝讥讽。陈宜宁心中冷笑,语气却温煦如春风:“崔妈妈,您看什么?”
崔妈妈眼中讥讽更盛:“二小姐您也太节俭了,衣服上的刺绣都已经黯了,却还舍不得把新衣服拿出来穿。咱们府里的姑娘,冬衣都是有定例的,这季的冬衣已经给您发了,您还故意穿旧的,岂不让人家笑话侯府克扣姑娘?”
好!等的就是这句话!
“绿桑,给我掌嘴!”陈宜宁扭头看向绿桑,脸上的笑容依然温柔,声音却寒冷如冰。
崔妈妈仗着是伺候过老太太的,在荣华斋骄横跋扈,不可一世。绿桑曾被她刁难过很多次,早看她不顺眼了。一听陈宜宁的话,撸起袖子就狠狠往崔妈妈脸上扇了一巴掌!
这一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崔妈妈猝不及防,被扇得几乎跌倒在地,顿时大怒:“贱蹄子!竟敢对我动手?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告到老太太那里,乱棍打死你都是轻的!”
说着,便伸出粗壮的胳膊,要朝绿桑脸上胡乱猛扇。
陈宜宁往绿桑身前一*挡,对准崔妈妈的脸,扬手就是一巴掌!崔妈妈捂着脸,眼神又是吃惊又是怨毒:“二小姐,老奴是老太太跟前伺候过的,老爷夫人尚且给三分薄面,你一个大家千金,竟然对奴婢如此狠辣!”
“奴婢?”陈宜宁冷笑一声:“现在知道自己是奴婢了?有敢嘲笑主子的奴婢吗?有指着骂主子是贱蹄子的奴婢吗?这是哪门子的奴婢?还请崔妈妈指点。”
崔妈妈巧舌如簧:“奴婢并未嘲笑姑娘,只是提醒姑娘,衣着过于简陋有损侯府体面。那贱蹄子也是骂绿桑的,并不是针对姑娘您。”
陈宜宁抬手又是一个巴掌,直扇得崔妈妈眼冒金星:“贱婢!竟然还敢顶嘴!绿桑是我的大丫鬟,行为做事都是听我的吩咐,你骂绿桑,就是对我不敬!况且,这披风是老太太所赠,你竟然说过于简陋,分明是污蔑老太太不慈!老太太如此信任你,你就是这样回报老太太的吗?!
说罢,对着呆立在原地的粗使婆子们大吼一声:“崔妈妈以下犯上,对老祖宗不敬,都给我上去打!狠狠的打!”
陈宜宁把老太太抬了出来,这顶帽子就扣的大了,粗使婆子们顿时不敢再围观,冲上去你一拳我一腿,把崔妈妈揍了个鼻青脸肿,哭爹喊娘!
门口正打的热闹,翠屏扶着周氏颤巍巍地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