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卫清醒,可是却从来不想要自己清醒。就算是明知被利用又能如何,情之一字,本来就伤人伤己。
况且,
并不是王卫一个人为情所困。当朝皇帝的痴情一样终归没有结果。感情就是这样,一个人背负另一个人定然要辜负。没有人必须为了被爱而付出自己的爱,两情相悦其实真的是可与而不可求。
“将军还是莫要喝了。”突然传来的声音,让王卫一愣,却抬头,看见了一个长衫的书生。
“你……?”王卫一生都守在边关,没有入过京,却不认得眼前的人。
“王卫将军,”那人拱手道,“在下姓顾。”
王卫一愣,军中没有这般的人,若是军中几个书生,定然不会如此对他说话——不卑不亢,带着不可抗拒之力。然而,顾姓在锦朝偏偏是个不容忽视的姓氏。若是一般子弟姓了顾也便算了,若是一个人,一个和你初次见面的人,能够直说这般一个自我介绍,那么,这个顾姓,定然不可小觑。
宁王一脉没有男子,那么,王卫闹钟灵光一闪,便直接站起身来拜下:
“微臣参见顾相。”
来人正是顾君愁,当朝宰相顾君愁,他一身布衣的样子恐怕是没有什么人见过,就是厚实些的布衣,却素色得紧,让王卫都觉得有几分凄冷。
“将军不必客气,我也是扫墓而归,路过此地,便想要访将军,却听了将军入了封山,便寻至此。”
“顾相莫要胡说,顾相家乡如何会在这北地?”王卫虽然知道是清明时节,虽然没有见过这个当今文明的贤相,可是听闻过他是江南人士,怎么会扫墓来到了北方。
顾君愁笑了笑,轻声道:
“此番扫墓,当然不是去我家乡。只是来看看内子罢了。”
“内——”王卫一惊,然后才算是明白过来,顾君愁是说来看他妻子的家乡罢,听闻他才新婚。
顾君愁也不言:
“此战将军赢得漂亮,可是,太过劳民。”
“……”王卫知道,顾君愁为民,定然少不了一番说教,也不好解释,只是听着顾君愁说。
没想到,顾君愁叹气道:
“还是全将军,莫要痴情,因痴情,恐怕会误国。”
王卫疑惑,却看着顾君愁。顾君愁自顾自坐下来,拿过了王卫手中酒坛,轻轻喝了一口,才笑道:
“陛下如此、筱君如此、你也是如此,我们每个人,为情所困,困不难言。淑惠皇后之于陛下有多大的影响,此战你就可以看出来,而陛下这般动作,却偏好戎狄进攻。你是锦朝边镇大员,我只是前来告诉王将军,莫要重蹈覆辙。戎狄不会善罢甘休,将军还要小心。”
王卫一寒,心惊肉跳,酒也醒了。顾君愁的意思再清楚不过——锦朝,有戎狄内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