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英白眼看着柳如烟,又长叹一声,然后继续吃自己的菜。旁边有个多事的官员却开口问了:
“陆大夫怎么叹气呢,是侯爷的病么?”
陆英心说柳如烟根本都没有病,就是为了让皇帝放下疑心然后让潘玉颜放心的伪装而已,这个人自己把自己弄吐血的本事可算是一流,心脉也不见得弱。但是到底这是柳如烟的秘密,于是陆英说:
“可惜了侯爷万般的才情。”
“陆大夫都如此说,看来侯爷的病当真是重。”那人应承了一句,然后又转头去同别人说话。
此刻沈子安才悄声在陆英耳边说道:
“那人便是潘贵妃的堂叔,官职也算是潘玉颜给他捐来的。政绩平平,却也不见是有其他贪赃枉法的事情。”
陆英听了心下明白——潘玉颜到底还是担心柳如烟这个人能否为她所用。朝廷之中顾相是无论哪个人都拉拢不了的,沈子安如今也已经成为了朝中官员,沈如鸢和潘玉颜之间势如水火定然不会拉拢沈子安,冯澹将军自己的女儿就在宫中,除非冯莺和潘玉颜成为挚友,到底不会全数支持潘家。所以柳如烟在朝廷之中最为重要。
现下竟然还在怀疑着柳如烟,陆英也觉得芙蕖很是悲哀。牺牲在了这等阴谋之下,若非如此,她全然可以做个普通的深爱着迁安侯的女子。
这厢陆英和沈子安、星沉在大吃特吃,欲雪却已经蹲在新房之中看着桌上那酒菜,心里一阵郁闷:
“好浪费,就算钱再多吃这么好真实太浪费了。”
“恒绯姑娘当真是为本侯考虑,只可惜没能早点把你娶来持家。”柳如烟靠在门口,脸色虽然惨白,但是却是带着笑意。
“我才不要帮你持家,你老婆在家我持什么家,”恒绯吃了几口菜,然后才说道,“到时候你答应我的十万两可不要随便忘记了,我好不容易嫁一次人。哎……嫁人真累。比当初骗陆英学武功还累。”
柳如烟听了“噗嗤”一声笑出来,走过来也坐在了桌边:
“骗陆英学武功?”
“对啊,你不知道那小孩有多难搞!从小我就想要教她学武功,可是她就是要去玩药草。天知道我师姐的死对她刺激有多大,现在竟然还玩成了太医院首辅还收了唐门大小姐做土地,当真是被她玩得真好。对了,我还有受陆英之托,来给你解释些事情。”
柳如烟一听,笑了:
“喔?陆英?她竟然要来和我解释些事情,看来想必她是听到了些风声。是关于,我妻子的事情吧?”
恒绯点头,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就说你不是一个木头,心里明镜似的。太聪明可不好啊我的侯爷,情深不寿、慧极必伤。我看你正好两样都占了,为了所爱的女人你至于么?”
柳如烟难得有个人能够说说心里话,加上恒绯本来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柳如烟无奈叹气了一句:
“奈何,爱上了便不能回头。正如当今陛下,就算如此,依旧是深爱淑惠皇后。”
“都是些无可救药的人,你明白看来我就不多费口舌了,还有陆英让我告诉你,江南的盐税可要先改革了,你做人难做就不好了。”
“子安做事比我妥帖,至少不用像是我一样用这许多的毒药和乱七八糟的方法,将身体弄得如此不堪。”
“侯爷为何不和你老婆说清楚,也省了我这许多事情。”恒绯无奈。
“情深缘浅,奈何。正如淑惠皇后衷情之人终归不是陛下,潘妃所爱之陛下却终不会深爱她。都是无奈。我若给她说了,她更是难做。到底那人是她的主子,况且,我不想耽误她太久。”
“那你就高兴耽误我啊?”
“芙蕖又不会找我要钱?”
“合着侯爷你还心疼那些钱呢?”恒绯无力,“好了侯爷我要出去了,你自己处理你的事情吧。我配合你这一个月,日后你可不要认识我,我下次准备去岭南碰碰运气。”
“江南盐税的改革可能要牵动潘家,到底是要做好准备,只是我怕芙蕖太伤心了,你若可以,帮我劝劝她?”柳如烟淡淡地说。
“我说,侯爷,其实你还是喜欢人家的吧,看你还是蛮在意的。就算是被算计了你也可以那么关心她。”恒绯打趣。
“嗯,是喜欢,但是不是爱。”柳如烟清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