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二娘子和钟盈这对表姐妹一见便闹起别扭,小梁氏好不尴尬,她扯扯女儿的衣袖示意别在人前任性,可二娘子随意惯了,从出门起就没打算让着钟盈。
一身水绿夏衫衬得钟盈貌美更甚,双眸黑亮如漆,赌气的样子也是好看万分。
钟夫人做调解的人,打趣道:“咱们先进屋,等上过茶你们姐妹再来论谁美,可是说好,现时都长大不许再吵嘴,脸红脖子粗像煮熟的大虾,天已经够热的,你们还是凉快点为好。”
她又叮咛钟盈,“我和你姨母有几句私房话要说,你替我好生招待两个阿姐,不许再犯浑。”
她又打发两个儿媳回房,说是好让姬瑶三个清静,实际怕三个小丫头吵起来,儿媳们夹在当中难做人。
如此妥贴,小梁氏当然比不上,她比阿姐差的何止是为人处事,还有命道,一肚子的委屈没地儿去诉,可是逮着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事无巨细说起国公府,从太夫人数落到镇国公,说起二娘子又是如何不服管教。
钟夫人安安静静听着胞妹倒苦水,听到这里插一句:“珝娘你是该好好管教,瞧她走姿仪态,哪里有一点公府嫡女该有的典范。我常说阿盈被她阿爹宠得没样子,如今一瞧,比起珝娘她还要强一点。”
小梁氏讪讪的,抚着脸庞在阿姐面前自惭形秽,明明她是妹妹,看上去要比阿姐老,更是羡慕姐夫对阿姐的一片爱护之心。“姑母最宠她,从小养在安寿堂里,教养的事我说了不算。”她轻声抱怨一句。
钟夫人叹气,恨铁不成钢,“你早该把珝娘收到自己身来养,姑母不乐意你怕她做甚什么,低不下头改不了倔脾气,你拿东西哄她总行。一个好苗眼看要养废,后悔都来不及。”
小梁氏闷头绞着手里的帕子,只听不说。
钟夫人不忍心再训斥妹妹,放缓语调循循善诱:“我几次写信给你,叫你和妹夫待阿瑶好些,那么个出色的人总有一天会有出头之日,想她孤身一人再没有外祖娘舅家,等发达了总会想到姬府,照拂不到你们,三郎却是能得到惠泽,等于给他多一份助力。可你呢,胆子小如老鼠受不住惊吓,一有风吹草动把人往家庙要送。这心冷了,轻易暖不回来,我看她不像往常和你亲近。”
钟夫人说完端起茶碗,水汽氤氲,现出一双精明的眸子。
小梁氏犹在辨解:“那日,太后派人到府里问责,珝娘又失掉待选的资格,我也是一时气糊涂,由着姑母胡作非为,亏得被阿兄拦下,可事后想弥补又无从下手。阿瑶那孩子比常人早慧,怕是看透我这点心思。”
钟夫人放下茶碗,面色变冷,轻哼道:“珝娘不进宫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她的婚事先别急,慢慢来,我肯定为她挑一个年轻有为的郎君。”
小梁氏闻弦听意,小心翼翼问一句:“阿姐,纪太后那边,你真的和她生分了?”
钟夫人抚上额头,那里光洁如初,完全看不出一个月前头破流血过,早晚用上无数的名贵药材方能恢复原来的样子,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闭门谢客。
她的夫君要做只忠君上的臣子,与朝中各派全都保持距离,同谁也不亲近,同谁也不疏远。夫唱妇随,钟夫人也从来不攀交宫中的妃嫔们,特别是生下皇子的妃子。
纪贵妃非要她的阿盈做太子妃,被逼无奈下,钟夫人想出占卜的招数,又举荐兄弟和胞妹的女儿入东宫。
这回,升为太后的纪氏想看她臣服,钟夫人做给她看便是。下回,她再不能让那人欺在头上。
阿姐避而不谈,小梁氏没敢再追问,也端起茶碗细品,直夸茶水好喝。
“宫中御奉,当然不一样。”钟夫人轻描淡写一句,又笑道:“还有多半斤,你回去时全带走,让妹夫也尝一口。”
说起丈夫,小梁氏眉眼透着不高兴,钟夫人假装不知道妹妹两口子的私事,笑问屋外一个婆子:“打发个人,去瞧一眼阿盈在做什么,别让她又把客人气跑。”
闻声进来一个中年仆女机灵地回话:“回夫人的话,奴才去过,女郎和两位娘子正在屋里赏玩避火珠,有说有笑绝对没有吵嘴。”
“这孩子!”钟夫人轻嗔一句,脸上尽是宠溺的神色,转头拉着小梁氏的手说:“提起避火珠,倒让我想起前几日进宫太后赏下的几匹料子,有两样花色正适合你来裁衣裳,走,咱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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