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茉:“知道了,我爹告诉她的。我爹只是告诉她那人死了,所以,她并不知道是似锦带人杀了他。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在,虽然那时候我还小,但我记得很清楚,她愣了许久,忽的就撕心裂肺地大哭了起来。她一直哭一直哭,哭了一个晚上,然后,她接受了这个事实。”
听到这儿,陆小凤终是忍不住为乔茵这个女人悲哀。这个故事讲到现在,乔茵都是压制的,她始终怀抱着理性,即使是求乔老爷子成全她和侠客的时候,即使是听闻侠士去世的时候。然而,就是这份理性,这份压制,迟早会把她压垮,不管她多坚强。
事实正如陆小凤所料,乔茵没有被压垮只是还没等到那最后一颗稻草。
“大婚前一天,她知道了真相,并且,有消息说,侠士的事是我爹告诉似锦的,也是我爹暗示徐似锦杀了侠客的。”
“怎么会?乔老爷子既然在乎乔茵,又怎会将这样有辱乔茵名声的事告知乔茵夫家?”陆小凤不解。
听到陆小凤这么问,乔茉脸色难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陆小凤想起她和徐似锦熟稔的关系,徐似锦完全有可能告诉她他所知道的那部分事。
乔茵所听到的消息恐怕是真的。
“乔老头可以责怪徐似锦结交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氏,引狼入室,妄图对乔茵不轨。”怀饶插嘴,随口说了一个段子。
陆小凤一噎,注意到乔茉垂眉的样子,心中想道:怕还真是差不离了。
“我当时候不知真相,只以为别人诬陷他们,又害怕乔茵相信,在一旁一个劲儿地劝导她。但乔茵从听到消息就一直保持着一个表情——端庄地微笑,很温柔,与平常无二。她对我说,‘小妹,别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判断。’”说到此,乔茉想起什么一般,猛地攒住面前的杯盏,死死地勒着,“我当时以为她听了我的话,放下心来。谁知……谁知她的判断从来与我不同,她从一开始便知道这些是真的。她明明知道是真的,却认真的梳妆打扮,以最美好的姿态盖上了红盖头,坐进了花轿。”
后面一定不是个好发展。陆小凤盯着乔茉不停发抖的手,在心里这样说。
“她出嫁我没有跟过去,听……听回来的人说,到徐府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满轿子都是血。”乔茉抖着手将拳头送到嘴下,咬了咬,抑制着自己的情绪,“手腕、脚腕,都是刀口,最致命的一击是戳在侧颈的刀片。”
往后,乔茉的言语已经有些混乱,但陆小凤能听明白。
“她的手腕上还套着他的剑穗,妆容完美的脸上还带着笑容。看到的人都说诡异,说是冤魂索命。但我知道,她是自杀的,她有理由自杀,她的性子让她既美好又惨烈的死去了。”乔茉一边说,一边已经控制不住从嘴里发出呜咽声。
陆小凤识趣地不出声,等着乔茉自我恢复过来。
“陆大侠,肯定是她回来了,她还没为他们报仇,怎么可能安心死去!那些人和她的死法一模一样,除了她还会是谁?”乔茉扬头叫嚣着,正是因为她还在恐惧,才会如此歇斯底里地大吼,“可是,为什么杀我,我做了什么?”
“你和徐似锦在一起。”陆小凤提点着她。
“我……我……”乔茉一怔,已经管不得陆小凤是怎么知道的了,“因为我和徐似锦在一起?为什么,我只是……只是爱他,我控制不了。”
虽然陆小凤不相信有什么鬼魂报仇,虽然乔茉这个女人也很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因为爱情和间接害死你姐姐的凶手在一起,你姐姐却在面对爱情时,听从了你们的意愿,放弃了爱。”
乔茉大约无话可说,捂着嘴哽咽。
“好了,让我们回归这件事本身。这件事的当事人乔茵和侠客,你确定已经身亡?”陆小凤更该重视事情的真相,他不会去苛责一个眼里心里只有爱的女子,哪怕她的这份爱在别人看来可悲又可笑。
“是。”
“两人可有愿意为他们报仇的好友?最好是江湖人士。”
乔茉想了想,回答:“不曾听说乔茵有这样的至交好友,那位侠士我不是很了解,不过,听说他向来独来独往,无亲无故。”
陆小凤摸了摸胡子,思索着问:“哦?那你可知那位侠士姓甚名谁,有什么称号?”
乔茉抿着唇,摇了摇头,“没听他提过自己的名字,在江湖上似乎也没什么名头,只是自称随剑,背着一把从不离身的破剑。”
随剑?陆小凤还真从未听过这个称号或名字。
一个不确定名号、无亲无故的已亡侠客,一个出嫁时自杀的大家小姐,谁会为他们上演这场冤魂索恨的戏码呢?
他是不是该去找大智大通问问随剑和乔茵的信息?特别是那个在众人面前如同一张白纸的随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