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舍你两个,就是你要两斗都是有的,”凤阳又是想笑,又有些微微的心疼,对萧主事的印象便更加不好起来。
很显然,赵氏最大的胆子,也不过是撺掇着写下和珍娘断绝关系的文书罢了,能决定并办好让珍娘“过世”的手续的,自然只有萧主事自己。这些事情,凤阳能够想到,珍娘自然也可以。
“郡主怎么这样看着我,”萧珍娘故意用欢快的语气说道,“我今个儿才头回出来,想和郡主你说说话透透气……哎哟,你说我这眼睛,怎么就像泄洪似的,总是关不上呢。郡主你可有法子,帮我安个大坝?”
凤阳见珍娘一边努力笑,一边流泪,那脸上表情,因为极度悲伤却又要努力做出开心的表情而有些变形,没有以前好看了,可是却更招人心疼了。
凤阳拿了自己的帕子,直接双手轻轻按到了珍娘眼睛上头,感受到手下沁出的湿意,也有些鼻子微酸:“诺,大坝给你安上了,还不快叫洪水慢慢小起来。我这大坝可是有时限的,管不了多长时间,知道么。”
“我知道,”许久珍娘才低声说了一句,而她在凤阳帕子遮挡下的嘴唇一直微微勾起,原来她竟是在笑。
“你笑什么,”凤阳见了这笑容,便撤了手,看她果然已经没再哭了。而是嘴角眉眼都带着笑,只那眼睛里的目光,却叫凤阳觉着心惊和惊艳。
“笑我终于自由了啊,”珍娘侧了侧头,忽然把头埋进了凤阳的肩窝,“我终于拿回了母亲的遗骨,可以想法子叫她入土为安,也能堂堂正正的给她做法事,在她的墓碑上写上不孝女的名字。也终于不用再在父亲给我的磨难里挣扎,一面是生养之恩,一面是他们夫妻这么多年间给我的痛苦磨难,我都觉得我快要撑不住了,如今,是他先不要我了的,真好。谢谢你,郡主,谢谢你,凤阳。”
凤阳被突然鲜活起来的珍娘弄得手足无措,梨枝和桃枝原也被珍娘的动作惊了一瞬,却又在听了珍娘的话后对视一眼,一同走了出去,将空间留给她们两个独处。
“她那个父亲真不是个东西,”等守在外头了,梨枝才敢靠近了桃枝,轻声骂道,“我竟不敢想象,若是换了我,在生母过世之后,面对狠心的继母带来的蛮横霸道的妹妹、自私自利的弟弟,要怎样过活,更不要说这时候,原先生母努力伪装出来的高大的父亲形象还被撕得粉碎。”
桃枝反握住梨枝的手,两人体温的互换,终于让梨枝的状态好了起来。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珍娘这样也还算好的,不曾完全柔弱顺从,知道筹谋,也没有愤世嫉俗,想要毁了对她不好的家人,”桃枝又在梨枝的脊梁上轻轻抚摸两下,“遇到了咱们郡主,那是她的运气,不过也幸亏她有这样的心性……”
“你父亲如今做了这样的举动,也是因为我的催化,难道你就真的不怪我?”
凤阳这话出来,室内一时安静了半晌,许久之后,才听到珍娘轻轻开了口。
“若说半点不怪,也是假的,可我知道你本意也是想为了我好,只是没算到我父、不……萧主事是个这样的人罢了。以前就听说过一句话,叫做‘计划总赶不上变化快’。事实上,这样的变化造成的结果,让我更加喜悦。心里原先的那点子怪,不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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