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骆华生翻开杨舒洁的日记。
经过这么多年,线装的日记本已经有些松散。
打开来。
扉页,泛黄的纸张上,隽秀的笔迹映入眼帘:
“你的话是我脚前的灯,是我路上的光。诗119:105”
编剧小心地继续翻看下去,
半个多世纪前的故事在他眼前展开。
日记是从杨舒洁入教堂开始。
确切的说,是1938年的6月10日
第一篇这样的记载:
“这是新生的一日。
圣的光辉冲破阴霾。
我伏在你的脚下,
心中念天主的律:
‘你公义的典章,我曾起誓遵守,我必按誓而行。
我甚是受苦。
耶和华啊,求你照你的话将我救活。’
天主,
这诗篇不正是我心底的话?”
再往后看,后面的几篇日记也与这篇相仿,都是关于《圣经》诗篇的内容和读后的感想。
笔下没有对于日常生活的丝毫记录和描写。
杨修女似乎过起了与世隔绝的生活。
“这根本就是《圣经》的学习心得。”骆华生放下日记本,揉揉发酸的脖颈,心中想道。
看看旁边空着的床铺。
阮经贤还没有回来。
傍晚的时候,阮经贤说要去单国修神父那里请教几个问题。
“看来为了演好神父的角色,他确实下了不少功夫。”骆华生心想。
墙上的挂钟已经将近十点。
骆华生觉得睡意袭来,难以抵挡。
他斜倚着躺在床上。
借着床头的灯光,继续翻看着日记。
说是日记,但不是每天都记录的。
从日期上看,有时中间会间隔一个礼拜、甚至几个礼拜才有记载。
忽然,有一篇日记引起了他的注意:
“主,牧人,愿你教导我。
我愿奉上一切侍奉你。
请你救赎我的罪,救赎我父亲的罪,救我的妹妹平安。
使我们平安。”
这是为数不多的涉及到日常生活的记录。
“杨舒洁还有一个妹妹?”骆华生寻思着。
再往下翻。
又是几篇抄写《圣经》的内容。
几页后。
终于有一篇,其中有这样的话。
“安德森神父答应了我的请求。去与日本人交涉。
愿主保佑他,保佑我的妹妹。”
日记记录的日期是1939年7月24日。
而这之后的第二篇已经是9月份。
开始的第一个字就让骆华生心惊胆战:
“思洁,你为何这样任性。拒绝安德森的帮助,拒绝主的救赎……”
“思洁!难道杨舒洁修女的妹妹叫作思洁?杨思洁?”骆华生一下睡意全无。
现在教堂里的修女不正叫杨思洁吗?那个被看到吸孩子血的,被怀疑是吸血鬼的不正是杨思洁吗?
骆华生一咕噜从床上坐起来。
如果这个杨思洁真是杨舒洁的妹妹,现在至少也该70多岁了。
可是杨思洁看上去还是那样年轻,至多二十五六的样子。
难道她真的能长生不老、青春永驻?难道她真的是吸血鬼?
想着想着,骆华生有些坐立不安。
他想找个人说说,可偏这个时候阮经贤又不在。
他坐下来,点上一支烟,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忽然,房门一下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