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帅要清清楚楚的告诉天倭——天倾良将在此!天倾儿郎不可欺!攻我城池,屠我子民者,誓死必诛!”
“尔等可有信心?”
昂扬的斗志被点燃了,保家卫国的雄心被激起了,国难当头的耻辱让士兵愤怒了。豪迈热血在二十万大军中蹿腾。
有人抑制不住心里激情澎湃,嚎了一嗓子,“有!!”
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回应声。
“有!”
“有……”
“有——”
赵毅风心里满意一笑。
执剑挥向右手,大吼一声:“——歃血!!!”
接着便是——
“滴答”、“滴答”、“滴答”。
血落入酒中的声音,在校场上起伏成一道优美的乐音。
殷红在酒中漾开,那是男儿热血沸腾的心。
赵毅风执杯望向下端,朗气豪迈:“歃血为盟,指剑为誓。以此酒致敬在百邑城死守的将士!干了这碗,从此生死不论!”他执杯来回晃过一道,“本帅先干为敬!”话完,酒入喉,一股腥辣夹杂着血气直入心肺,荡起沉睡在心的豪气。
二十万大军齐齐仰天一饮,接着便是酒碗破碎的声音,此起彼伏。
早有跟随赵毅风的西境士兵心里尊崇,当即跪下。
“主帅威武,愿追随主帅!”
第一波声音的响起,就会有第二波声音的到来。
于是,后列的士兵如波浪般层层跪下。
有几个士兵面面相覰,没有料到军心所向。不愿跪地的身子在黑压压的士兵中林立,显得那么突出。
赵毅风凝眼看着那几个士兵,仔细记下他们的特征。赵清风,你要玩阴的,我一定奉陪到底……
男子耐心的看着那几个不愿跪下的士兵,不置一话,等待是最好的心理较量。
那几个士兵抬眼看了看远处的赵清风,终是不甘心的跪下。
“愿追随主帅,愿追随大殿下!”
“愿追随殿下,追随主帅!”
……
一声高过一声的诚服声音,如奔涌不歇的浪潮一般。男儿从胸腔内吼出沙场浴血的的誓言。
赵毅风知道自己成功了,心里与气势上他已经让众人折服。
他知道自己势必要与这二十万大军同生共死,也必须依靠他们给百邑城一个春天。
右手的血蜿蜒了一道。早有眼尖的士兵发现自己主帅是左手握剑。
心里越加佩服尊崇,胸腔中蹿腾出一副想接近眼前人的冲动。
赵毅风抑制住体内澎湃激情,翻身上马,目光灼灼的看向远方。
蓝天白云,一片澄澈,花红柳绿。
如此嫣然美景——
只是东境百邑城风沙飞卷,烽烟迭起。
而他,看不到……
“大军开拔!!!”
黑压压的军队如拔地而起的巨龙,浩浩荡荡的起伏远走……
一如一道道黑色的波浪在蓝色的天空下漾开惊心动魄的温柔。
赵毅风端肃驾马走至最前列,右手的疼痛提醒着他,恍若当时江玉树剑化手腕情境出现。
痛,原来是这样……锥心蚀骨……
青冥犹在手。
他想到了那首《剑魂》,快意昂然,难以抑制心中的莫名情绪。
“红尘中,纷扰道,情丝携剑迎风。江山谋与谁同,都散作虚空一梦。寂寥凡眼飞花,只剑搁渌水一泓。”
出乎意料,赵毅风竟然唱起了江玉树给他做的《剑魂》一词。声音穿透苍穹,在天倾皇城的街道一路回荡,引来众人纷纷侧目,无不为之霸气称赞。
“流光不黯伤痛,无声轻触谁眉峰。白衣雪,江湖事,纵情和你相拥。青冥剑破三尺,长剑拭苍穹。”
他不歇,接着唱。仿若江玉树和他琴筝合奏的快意就在眼前。跟随的士兵似是没有听过,在赵毅风唱过一道后,也开始应和。
“凤倾山水居”几个大字直入眼眸,赵毅风想起那时踢到他手中的绣球,轻柔一笑。
“似此星辰昨夜非,立寒露风中。掷杯天涯青冥望。沾酒煮剑后,破人间囚笼。马踏飞雪狂几重。”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在空中,在天倾皇城的官道上,在百姓的耳朵里,在精壮的士兵中如洪水般蔓延开来。
让人晕眩,摧毁万物的霸气!令心激荡,震天动地的狂放!
经此一战,《剑魂》风靡。
天倾大街小巷无人不知。
天帝看到这一举动,脸色忽变:他迟早功高震主……,天帝忽然觉得自己有些错了。
赵清风大惊失色,显然没有料到赵毅风会这么得意,一抹怨毒眸光经久不停……
江玉树在皇城外感受那股破天灭地的力量,心里微漾。
选择他,是对的吧……
长空似练,碧色如洗,城楼巍峨。
城楼上旌旗猎猎作响,城下月白衣衫驾马轻飘。
在天倾皇城的总出关口,江玉树驾马静候。
赵毅风意气风发的出来,就看着那一抹月白。
他静静坐在马上,温恬风淡,亘古无波。身上投下阳光斑驳残碎的影,给他俊秀的脸上增添了一份英气。
赵毅风驾马行至他身边:“暑热难行,清玉怎的在此?”
江玉树手勒缰绳,温和浅笑:“殿下出征,江某特来一送。”
赵毅风看他脸色微红,脖间汗水浅显,急声:“清玉快些回去,日头毒辣,你当心身子。”
江玉树颔首,雍容淡雅:“江某不能陪殿下征战,实为人生憾事。今次驾马相送,愿殿下凯旋。”
赵毅风定定看着他。
男儿驾马相送,义盖云天。是尊重,也是期待……
风轻轻在两人间游走。
所有的俗世吵扰,至少在这一刻,
在这两个男人之间,
静谧的不复存在。
“承尔所愿!”我定会活着回来,做你的眼睛。
他朗笑一声,旋即勒马离去。
马蹄声和着千万铁蹄步伐,溅起滚滚烟尘。似惊雷,似战鼓催魂。
江玉树控住身下欲飞奔入军的马儿,感受已经远去,却余音在耳的气势雄浑。微叹一声:这头沉睡的雄狮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