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万达怔了怔,讶声道:“不可能吧,我怎么没有感觉到什么?”
他不由得多看了珠子几眼,又接到手中打量一阵,可还是什么都没感觉到。最后干脆将珠子重新甩给江昊,说声:“既然你觉得这颗珠子给你一种特别的感觉,你就暂时保管它吧!不过这颗珠子来历诡异,看上去幽森森的,有股邪恶气息,你还是不要多留为好。今后有机会去了大集市,还是找家当铺看看能不能将这颗珠子当掉,换点银子以备家中不时之需。”
江昊低头把玩着珠子,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说声:“知道了。”
他突然看见珠子正中有个孔隙,愣了愣,慌忙从一旁床铺上扯了一根粗棉线,从孔隙中穿过,做成一枚吊坠吊挂在脖子上。一时间得意洋洋,对那灰溜溜的珠子竟自爱不释手。
江万达看着他的举动,感觉有些好笑,摇摇头,叹息一声:“骂归骂,他终究还是个幼稚的孩子。”
随及拿起一把扫帚,收拾起这间荒废了一段时日的房子。
深夜,一道充满了凄凉的巨大兽吼声遥遥传来,屋檐上的瓦片都好似被震动了,撒落下些许灰尘。
江昊忽地身子一颤,从睡梦中惊醒,虽是十月的清冷夜晚,可他头顶还是流着冷汗,像是做了一个十分可怕的恶梦。他骨碌碌地爬起身,坐在床沿上竖起耳朵听着窗外动静,可窗外除了呼啸的风声,再也没有别得动静,那声兽吼就像打进江河的石子击起了一个浪花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片刻后,江昊抹了一把额角冷汗,听着父亲那吹嘘着如同迅雷般的打鼾声,苦闷道:“妈的,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还真不是人过的。今晚端的是恶梦连连,一会儿是柏康向我索命,一会儿是柏大官人差遣的人马到了村外……真他妈的晦气,想睡个安稳觉都不行。”
他挠了挠头,扯了扯被子,又缩进了被窝。
躺了好一阵,依旧清醒的没有半丝睡意,他索性翻了个身,从枕下摸出一枚得自柏康身上的宝石戒指举在眼前打量。盯着宝石戒指失神片刻,江昊眼前好似出现了一张如琬似花的可爱容颜,他怔了怔,顿时万分欣喜地喊道:“柳韶月!”
可他的话声一喊出,那张如琬似花的容颜突兀的消失了,再看时,只剩下朦胧夜色与模糊不清的戒指。
他惆怅若失,长长叹息一声:“我怎么想到她了?我应该想到柏康、感觉到害怕才对啊?”
脑中浮现起柏康身死的那一幕,长孙卿影举手间让人灰飞烟灭的可怕法术而感叹。
他越想越是激动,心潮澎湃,眼中充满了火热的向往,呢喃道:“要是我当时狠心一些立刻下手,也许现在就和她在一起修行吧。可我真的狠不下心肠,难道修真问道真的要绝情寡义才行吗?唉,那条路离我还是远了些……”
迷迷糊糊的想着,东方悄然现了鱼肚白,江昊再次感觉到了浓浓睡意,一歪头,很快打起了呼噜,与父亲的打鼾声遥相呼应,此起彼伏地点缀着这个宁静的黎明。
日子波澜不惊地过去了七八天,柏大官人一直没有差遣人马来这个世外小村捉拿江昊,也许他根本就不知道江昊出现在现场。
小村一直保持着宁静,江昊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缓和了不少,有希望在短期内恢复到往日的平静。昨夜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雪,雪下得并不大,只有薄薄一寸厚的样子,可就是这薄薄一寸厚的雪花积压在屋顶上,使得江昊家失去了主梁支撑的那间房子变得越发的岌岌可危,风一吹就显得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
江昊父子实在不敢继续耗下去了,一起去村旁树林里伐了根尺粗的冷杉木,刨了皮,用来替代过去的屋梁。随后又给房子加了固,还添加了不少瓦片修补几处坐在屋内可以看到天空的漏檐。忙完这一切已经是傍晚时分,房子的外形看上去虽然没有什么变化,可就是让人感觉它多了一股生气,再也不似前几日那种阴森森好似有妖孽藏身的破败窟窑。
江昊站在屋外,欣赏着自己跟父亲一日来的成果,嘴角挂起了满意的微笑。
江万达在屋内拨弄着火堆,翻烤着几个焦碳似的野红薯,嘴里骂骂咧咧的嘟嚷着:“妈的,这生活真不是人过的。在黑石城帮忙杀猪卖肉的日子多好。唉,我这人就是命苦,活得比草还贱,比达官贵人们豢养的猪狗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