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悦又换了进攻方式:“苏小姐,你以前和顾总认识?”
“还算熟。”
熟到名字都在一个户口本上。
“那你知不知道,顾总的妻子和他……感情不和?”
苏一诺终于吸了口气,冷冷开口:“李小姐,作为一个本该经历过职场腥风血雨的职业女性,我认为你现在所说的——”
“我跟踪过他。”李悦急切地打断了她,“顾总不出差的时候,下班宁愿去酒吧也不愿回家,这说明了什么?”
“……”
“我闲暇的时候总看到他拨他妻子的号码,刚拨出去就按挂机,天知道他一天得单调地重复多少遍……可大部分时间均没有半分回应,这又说明了什么?”
“……”
“顾总这几年拼命把自己埋在工作里,每天就用咖啡和维生素C充饥。”女人的声音轻似耳语,低的仿佛是声叹息,“既然她不爱顾总,为什么不放过他?”
……
耳畔,女人还在不断地说着什么。苏一诺直直地望着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需要扶着桌角才能勉强坐稳。
多么滑稽。四年来,她第一次从第三者的口中得知,原来两年前离婚后,她的这个前夫多少还有些念着她。
明明知道,当初他娶她不过是为了钱和权,计划败露后不惜雇佣杀手绑架她,如今对她虚与委蛇更是另有所图,可那一瞬间,她竟然会觉得心痛。
她全身发冷,站起身看着李悦,面若寒冰。
“你哪只眼睛看到她不爱他?”她的声音有着几不可察的颤抖,一字一句从齿间蹦出。
“全世界男人里,我最爱他!”
说罢,她抬步走向总裁办公室,一把拉开门,再没有看目瞪口呆的李悦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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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木门在身后缓缓合上。苏一诺摸索着墙壁上精致细腻的纹路,双手抱膝,沿着墙壁慢慢蹲坐下来。刚才的气势全都从四肢百骸内抽空。
她慢慢将头搁在墙上,用尽了全力眨眼,可眼泪依旧往外涌。
这么大的世界,她自以为可以爱上任何人,可如今除了顾言,在这个世界上,她还能再依傍谁?
“诺诺,你怎么了?怎么眼睛肿得跟机器猫似的?”
一个谐谑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苏一诺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只见本该在开会的人却好端端地坐在办公桌后看报,而且心情似乎格外舒畅,连翻报纸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她都能嗅出几分精神抖擞来。
见她呆怔,眼前人笑了笑走到她身边,懒洋洋地勾着她脖颈,连同她身体一起拖到怀里。
她眼中的泪还没压下去,用力地推他,却被他搂得更紧。顾言认真看她一眼,抬起手摸摸她的脸颊:“嘴撅得这么高,跟人吵架了?”
看来是没听到。
苏一诺吸了吸鼻子,心仿佛被无形的手捏紧,难受得她连呼吸一分都难受。那些对他招蜂引蝶恶毒指责的话堵在胸口,明明噎得难受,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一把拂开他的手:“我向来2B青年麻烦多,不劳你费心。”
可他偏不打算放过她,削薄的唇抿了抿,一手托着下巴状若思考状:“哦?让我猜猜,是办公室的女同事?她嫌你裙子比她短了?或者拿的薪水比她多还长得比她漂亮?”
她摇摇头,想挣开他却被他硬掰回来。顾言笑吟吟地低头看着她:“我说得不对?不是你的同事?难道是你的……嗯,对手?”
他一脸幸灾乐祸,不问出个所以然绝不会罢休。苏一诺皱了皱眉,终于冷冷地笑了一声:“当然不是,我在骑士人际关系好得很。如果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告诉你,是你们家李悦。”
语气酸得堪比陈醋,说到“你们家”三个字时更是凶残无比。
顾言一挑眉,墨色的瞳仁牢牢锁住她,带着浓浓的探究。最后终是微微一笑,捻起她肩头的发,轻叹出声,似是怜惜,又似是低喟:
“好……很好。”
她下意识地避开他欲再次袭上的唇。呼吸相抵时,顾言松开紧搂她的怀抱,扣上了西服的扣子,站起身往外迈。一双桃花眼光影流转:“诺诺,你自己玩,我先出去一下。”
她微一怔愣,旋即了然:“你要去找她?”
“你放心,我只想跟她讲讲道理。”
她摇摇头,坚定而谴责地看着他:“顾言,归根结底一切都是你的错。谁叫你妖气那么重,到处惹桃花债!”
顾言一愣,然后控制不住地笑起来,慢慢踱步到她跟前:“诺诺,这算不算是变相表扬?”
他微眯着眼睛看她,忽然又抬臂一勾重新将她搂在怀里,严丝合缝地贴着她,声线又轻柔又蛊惑:“诺诺,我实在不该太贪心。大概你爱我少一点,就会爱我久一点。”
苏一诺眼观鼻鼻观心地低着头。好半天后,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她如获大赦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喂?”
“一诺!我被一群混混找茬,快来救我!”严齐声音都在颤抖。
苏一诺蓦地一怔,然后猛地推开顾言,急急问道:“小齐子?你回国了?你在哪儿?”
一听苏一诺没有冷漠地置之不理,严齐激动地说:“城东小吃一条街,一群重型机车男围着我,你过来老远就能看见架势,被围在最中间的就是我……”
“……”
“你快来啊!我爸他们医院就没几个好医生啊!我又不能自己给自己动手术,这万一弄个重伤不治你就只能朝我献花圈奏国歌了嘤嘤嘤嘤嘤……”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回国。时区终于能正常了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