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夫妻分开。
慧娘送罗氏回来,不先去看萧护脸色,先去若荷房中。若荷有些不安,听少夫人笑道:“你去街上做什么?”
巧了,和常氏在一处。
若荷被少帅教训过二十板子后,对主人时常敬畏。本来不想说,那二十板子总在心上,她扑通跪地:“我想常氏是奸细,又想萧北跟着少帅办事多得力,他时常说我笨,我……”慧娘嫣然:“你这样想很好,不过,可不能一个人办事儿,多危险啊。”
若荷想着那一群举短棍的人,是挺危险的。
罗氏回去,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扑过来闹,又过年事多,就忘了去见少夫人的事。忙到晚上,不见姚兴献回来,问丫头,丫头道:“大爷中午就回来,在书房里。”罗氏奇怪了,又同时想到白天的事,疑惑萧少帅说了自己什么,来见姚兴献。
进门见他淡淡,只抬抬头,和他平时不一样。罗氏装若无其事来问:“回来怎么不进去?”姚兴献没有表情,也不是生气:“和人说话。”又低头看年下请人喝年酒的贴子。罗氏分明感觉到他冷淡,依性惯了的人,过去把贴子一夺,娇嗔道:“进去再看。”
“你进去吧,等一下户部里三表弟来,我约他喝酒。”姚兴献往后面坐坐。罗氏把贴子开合着:“三表弟不是外人,到内宅里喝也一样。你不是喜欢梅花,前年给你埋的酒,取出来你们喝,我亲手热如何?”
姚兴献打不起精神,面色平静:“我让人取出来了,正在热,你闻闻,酒香都过来了。”外面有人笑语:“表哥在哪里?我喝酒来了。”
罗氏只能进去,哄着孩子们睡下,自己闷闷睡下。给自己找无数个理由,不是关心你?不是担心你?
还敢不领情?就是萧少帅说的有话,你可以不听!罗氏倒明白,不认为全怪萧护,气涌上来,一气先睡了。
第二天醒来,气得更狠。枕边纹丝不动,这个人竟然不回来!罗氏早饭也不吃,冲到书房里,姚兴献才起来,罗氏冷笑:“好啊,你这习武的将军,也起来这么晚?”姚兴献头疼。
妻子是罗家的娇女,又和邹氏一族有亲,从小父母娇宠下长大,兄嫂也最爱她。姚兴献少年风流,爱上邹氏一族的姑娘,在人家墙头外面吟诗,人家出门敬香,出门闲逛,姚将军当时还是姚公子,时时追随。
姑娘父母骂他登徒子,把女儿许给袁家。姚家为姚兴献求娶罗氏,哪知道这小姑奶奶就是那几年邹姑娘身边时时跟着的人。
还啐过姚兴献:“要你掐花,我们自己会!”
洞房里盖头一揭,姚兴献从脖子麻到脚后根,怎么是她?邹姑娘身边的人,姚兴献正眼也没有看过,因这个小姑娘太凶,时常凶巴巴指着自己鼻子骂,这才记住长相。
当年小,长大了容貌没怎么变,反而更俏丽了。不过姚将军无地自容,当初少年孟浪,以为无赖叫风流,邹氏许给袁氏后,姚兴献羞愤离京去了军中,打过几场血仗,听老兵吹牛:“婆娘就是好用能生,有钱长得好当然更好,没有灯一拉,也不妨事。”
姚兴献的情伤,迅速好了。再回京里,父母议定罗氏,十分满意,哪知道是这个小姑奶奶?
以前糗事全在她眼皮子下面过,罗氏又爱说爱笑爱伶俐,一说起当年旧事,姚兴献都怕了她。又生下一儿一女,十分疼爱她。
今天姚将军一样头疼,少帅要行大事,不许任何一个人乱动。妻子不知道,私下里去寻张家的事。你寻就寻了,往少夫人面前说什么?
显摆吗?不是。妻子是想自己回京里来。
他知道和罗氏说不清,罗氏也不会听自己说清楚,就不说话,起来自己穿衣唤人打水洗漱。罗氏从嫁给他没受过这种对待,微红了眼圈,嗓子也颤抖了:“你,不识好歹!”把门摔得一响,回去了。
姚兴献松一口气,要他像少帅对少夫人那样责备,他不习惯,罗氏也不服。她肯回去,不和自己吵,谢天谢地。
大年下事情非常多,罗氏到中午才有空闲,故意装作闲闲地问丫头:“大爷出去了?”她在姚家十分趁心,丫头们还没有意识到夫妻生分,回话:“约本家的五爷在喝酒,对了,又赶着让人送一桌上好席面给萧少夫人。”
“听错了吧,是给少帅的吧。”罗氏鼓起嘴,还要给他送席面?这个丫头是在她面前最得用的,打听得最仔细:“我特意问过,大爷让送席面去,又加一句,说是给少夫人的。”罗氏心头“嗡”地一声,人几乎坐不住。
萧少夫人笑语嫣然,是个好容貌。她不是男人不喝酒不是自家将军上司,怎么单送给她?
竭力要找出萧少夫人和当年邹表姐相似地方,太用心思,还真的让她找出来几处。
美人儿,不是眼睛大,就是眼睛有神,全是小嘴儿,鼻子肯定直,肌肤白得多,从这几点找,共同点太多。
罗氏慌了,眼睛一酸,几乎泪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
慧娘和萧护在用那席面,抿着嘴儿笑:“这是他欠我的。”萧护白一眼过来:“为什么事欠下你的?”慧娘侧侧面颊,自己无端娇嗔过,才偏着头支肘笑:“姚少夫人是关心自己丈夫。”她低下头:“十三也是。”
她回想去年在军中,少帅伤好就和自己算账,饶是他算过账,出帐篷还要听一堆人说话。其中就有姚兴献:“别惹少帅生气,请你喝酒。”
今天是姚将军兑现诺言。
她还是不知道萧护生气,是自己偷看了他的光屁股。
萧护回想去年,目光柔和几分,亲手把盏:“来,这桌子酒,我是沾了十三的光。”慧娘贴住他:“你对姚将军说的什么?”
“没什么。”
慧娘忍无可忍鼓起腮帮子:“我快不如你的小厮!”萧护微乐:“好,我告诉你,你去教训那姚少夫人,让她不要再自张主张!”
慧娘的嘴微张,萧护亲了一口:“我说过,这次到京里,让你趁心如意。”慧娘半天没愣过来,让自己满意,那就是洗来冤枉?
平时疑疑惑惑,也许夫君早知道。今天猜是的,明天猜不是。他真的知道?
“吃饭。”萧护见她呆呆,逗她道:“你吃过姚家的酒,就去训姚家的人吧。”慧娘无奈地一笑,也依从:“少帅有安排,当然让她不要乱有举动。”
想到刚才在街上,衙役们对着罗氏道:“姑奶奶。”慧娘说给萧护听:“她是个有算计的人,安排得倒不差。”
“卷进这事里来,再不差也得听军令!”萧护说过,慧娘老实闭嘴。
吃过姚家的菜,中午休息过,慧娘听从夫君的话,去往姚家来。罗氏在家里左难过右难过的,一个中午没吃下几粒米。丫头们不知道怎么了,正劝她休息,萧少夫人到了。
罗氏说头疼,正在用袖子遮面,咬牙说请,也没有人看到。
慧娘进来,心里好大不落忍,人家爱丈夫不是吗?打的对!可少帅让自己来,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反正是对付国舅和张守户,慧娘就得帮着。
罗氏看慧娘,眉毛那么的娇柔,腰肢儿纤细,表姐当年也是这样的吧?当年的姑娘哪一个不是眉毛好,小蛮腰。弄错的罗氏硬生生的扯到姚兴献身上,居然扯得很有情节。
吃醋的女人很可怕,独把少帅丢出剧情。
罗氏酸溜溜,对着慧娘的晕红面颊:“少夫人中午吃的有酒?”她脑子里出来场景,姚兴献和少夫人坐在关外草地上,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然后……。夕阳西下,红霞如幕布般落下,黑暗遮住一切,什么也看不到了。
只凭想像。
慧娘含笑低声:“以后不要自己行事。”
“嗯哼。”你自己不行事?喝水都问少帅?
“少帅也是好意。”
“嗯哼。”他是个傻子。
慧娘越是和气,罗氏越是着恼,几乎悲泣泣。这是我的丈夫你知道吗?萧少夫人走以后,罗氏坐卧难安,她!咬着牙想。再轻吐一口气,她!
姚兴献匆匆而来,他和亲戚喝酒,喝过才知道少夫人来。而少夫人不是来见他的,心想不见还好说话。
他半带酒气,手扶门棂:“咦,少夫人走了?”
“走了!人家有丈夫,难道住我们家里!”罗氏黑着脸,姚将军喝多了酒没看出来,哦上一声就要走。罗氏忍不住,尖声嗓子道:“站住!”
这一声尖的,廊下的丫头妈妈都伸头看,见大爷顿一顿,而少夫人奔出房门,一把揪住大爷后襟,再怒目对家人们:“下去!”
所有人作鸟兽散。
姚兴献莫明地有气,觉得妻子这两天发疯,就像一些老兵说的,刚回家时她欢天喜地,呆上几天以后,媳妇就要犯病。
他知道罗氏不是这样的人,她一直贤惠温淑伶俐过人。姚将军不去找自身原因,忍耐道:“客人还在。”
“红杏,往书房里送酒,送一大坛子!”罗氏提高嗓门,丫头答应着,飞快去了。罗氏揪紧姚兴献衣服,红了眼圈:“你给我进来!”
姚兴献是怕家人们看到,才随她进去。没有表情坐着,那脸上写着几个字“有话快说!”罗氏伤心得不行,脑子里不是美貌的少夫人,就是当年美貌的表姐。她用帕子掩住脸痛哭,边哭边说:“你是我的丈夫,不是她的丈夫,她难道没有丈夫?”
少帅在这种时候有个位置,罗氏大哭道:“她丈夫难道是好性子,竟然能容忍?”姚兴献冷淡地道:“她丈夫好不好,我不知道,自从她婚嫁后,我出京没再回来。回来就有了你,再没有见过她,你难道不知道?”
他说的是当年的邹姑娘。
罗氏接着数落他:“当年看你是个好人,”清醒几分,开始哭表姐:“你当年不要的人,我捡来要了,他就这样对我?当年你说他浪荡薄情,今天真让你说对了?”
“你怎么这样说我?”姚兴献火了。
“还有我的好姐姐,你当年眼空心大,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人?嫁到袁家你吃过好些亏,是你自找的!”罗氏接着哭。
姚兴献气得不行:“你怎么这样说她?她是你表姐!”
罗氏虎地站起来,带气泪眸瞪起来:“我还不是为着你,”她冷笑,一滴子泪水滑下来:“那年春天,我们赏桃花,你跟着,穿件白色衣服装倜傥,姐妹都笑你,说你看着不稳重,表姐红了脸,为撇清,当着姐妹们骂你,说你脸那么黑,穿白衣好似黑白无常!”
“砰!”姚兴献难得发怒,砸了桌子。
“你拿她当个宝,人家拿你当个草!那天回去,我问表姐,真的不喜欢你,表姐说嫁给阿猫阿狗也不嫁你!”罗氏冷冷对上。
姚兴献怒火中烧:“说,你给老子今天说个干净!”
罗氏一点儿也不怕他,一昂脖子:“当天晚上回去,丫头们在食盒子里捡到一块帕子,上面写着两句情诗,后来证实是你的!”姚兴献几乎晕过去:“不是我!”
“帕子是你的!”罗氏瞪着他:“我衣服浸了河水,你给我擦手,你不记得了?”姚兴献一口气几乎没提上来,手指罗氏:“你你!”
罗氏哼了一声:“你应该感谢我,表姐当时一句好话没为你说,反而说你风流浪荡不是好人。那帕子被烧了,一家人气得要死要活,为表姐找亲事,后面的你也知道了,表姐定亲袁家,你气出京里。”
姚兴献脸涨得如猪肝色,好半天才呼出一口气:“你,好!还有什么!”他暴喝。声音太响,罗氏吓了一跳,不甘示弱的也提高嗓门:“我见你走了,伤心有半年过不来,嫂嫂为我说亲事,问我喜欢哪一个,我说个个登徒子,京里的没有好人。倒是喜欢表姐的浪荡姚公子,看起来并不浪荡。嫂嫂说你年纪大得多,三岁才正合适。我说算了,也许人家在关外浪荡,去关外定亲事。嫂嫂和哥哥商议,再来问我是不是中意你家,我说行。”
姚兴献瞠目结舌!
见姚氏哀哀地哭起来:“你是我容易得来的吗?我嫁给你,有半点错处没有?你是我的丈夫,不是人家的丈夫,你冷落我,就会对人家殷勤……。”
房外虽然只有北风飘,姚将军也明白过来,冲过来大手捂住妻子口,沙哑着嗓子:“傻子!仔细家人们听到笑话!”
罗氏扑到他怀里:“你不怕人笑话,我怕什么!你如实地说,是不是心里想着人家?”她说的是萧少夫人,姚兴献却误会成邹家表姐,他恨不能剖心掏肺:“自从那年离京里,才知道自己年少轻狂,喜欢她什么?当年荒唐!”
“那这一个呢?”罗氏满意了,也猜出丈夫说的是邹家表姐,再来问萧少夫人。姚兴献糊涂:“哪一个?”
罗氏攒眉:“眼前这一个!”姚兴献抱紧她:“小姑奶奶,我只喜欢你,心里只有你。”罗氏虽然还想问,可眼前丈夫温柔重要,向他怀里倚过去,轻轻的嗯了一声。
……。
常氏挨一顿打,回去问过儿子知道原因,母女皆恨,恨过就是把张夫人交待的事办好,可以解恨。
她再次上门有了缘由,拎着几个果子,说是道谢那天的事。冯妈妈笑话她:“你这老货,这把子年纪还有争风的精力?”
“妈妈看我像不像?我什么年纪,还当老不修。”常氏含羞带愧,别的人都笑。只有若荷一个人是怜惜的,取一块新出来的点心给她:“自己要当心才好,上年纪的人最怕腰上受罪,就是我,没事还腰痛。”
常氏眼睛一亮:“姑娘腰痛?我有个好大夫,就我挨了几下,第二天就能起来。你明天当不当值,我陪着你去看?”
陈妈妈笑:“小小年纪哪里有腰?”若荷却和常氏约定:“就明天吧。”常氏一身轻快地出了门。
她怀中有一小包子东西,今天没有找到机会放,但是明天呢?后天呢?只要和厨房上的这几个人熟悉了,总有机会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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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更,亲们,仔前面双更的,存稿极少,大多是当天手写的,也许不应该逼自己太狠哪。
见谅,先日更一万。亲们不要不爱仔,仔很爱月票子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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