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推进去。
他被阻隔在门外。他举起手来,手上都是血。是宝贝的血,是孩子的血。他终于知道从指缝间一点点漏掉的是什么,不是别的,是血,是他们孩子的血。
发怔地看着指端鲜红的痕迹,虽然宝贝说过那样的狠话,宝贝也不过是因为不想要他的孩子,所以才会拿狠话来气他。
准备放弃这个孩子的时候,他是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恨得下这样的心,把企盼了很久的希望,包括渺茫用不可及的将来,都扼杀掉。
只因为宝贝不要,他最后终于以为自己可以舍得,能够做到。知道这一刻,才明白那种痛不可抑。
他根本无法容忍这种失去,比割舍骨肉更难,是割舍唯一的将来,是深透了髓,侵渗在血脉里,要把整颗心整个人都生生割裂开来,做不到。眼睁睁的这样,几乎要令人发狂,他真的没有办法做到。
有医生从他身边匆匆地经过,进入手术室去,又有护士出来,取药取血浆。
急诊大夫告诉说:“病人现在大出血,需要马上手术,孩子估计是保不住了。家属过来签字。”
护士已经拿了手术通知单来。看着那份同意书,看着底下触目惊心的一项项备注。
“麻醉意外,术后并发症。”
他只能问:“大人有没有危险?”
“要看手术情况。”
医生带着口罩,说话的声音嗡嗡的,像是在很远的地方。
“发现大出血更应该立即到医院来,为什么拖到现在?”
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宝贝什么都不会对他说,即使不舒服,也从来不在他面前吭一声,何况宝贝本来就不想要这孩子。
宝贝拒绝他,于是拒绝他的一切,他什么都不知道,医生让他去交押金。季天擎听后马上就去。
他眼睛发红,仿佛是喝醉了,神智恍惚,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在摇动,而眼前的人更是模糊不清,他喉头发紧。
拽紧了拳头,指甲一直深深地陷入掌心。血脉喷张,就像周身的血都要沸腾起来,
宴会上。越母说;“天成,我和思聪医院。你留下来招待。”
梁父说;“谢谢你,绿真。”
“那我走了。”
来到医院。季天擎看见越叔叔他们来了。叫了一声。
医生再次出来说;“大人可能保不住?随时有情况发生。这是手术同意书和病危通知单。麻烦你签字。”
医生疑问地问;“绿真,你这么会在这里?”
“怀薇,是你啊?现在不是聊的时候。里面的人现在怎么样?”
“情况很不乐观,随时都有可能性命不保。”
“怎么会这样?”
“绿真。我记得你也是妇产科医生。不如我们一起。也许成功率会很大。”
“嗯。”
“你带林医生去换衣服。”
“好的。林医生。请随我来。”
换好衣服后。准备进手术室。
“越阿姨,让我也进去。”
看着木怀薇点头。
“好吧。”
手术室。一个小时过去了,三个小时过去了。 一声突兀而短促地发出蜂鸣:“嘀——”
“电击。”
“200J!”
“离开!”
“未见复苏!”
“再试一次电击除颤!”
“小熠,快和飞扬说话。”
心已千疮百孔。一边流泪一边说话。紧握宝贝的手。满心的颤抖却又带着焦急和惶恐的怒吼。
“你既然用死。”
宝贝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宝贝怎么能•;•;•;怎么能?绝望和恐惧将他的意志全部击溃。声音颤抖地说出乞求。
“宝贝。别---别这样。宝---宝贝---你不能这样对我。”
而后望着宝贝没有任何反应。眼中的恨怒交织而后痛苦的咆哮。
“我恨你•;•;•;我恨你•;•;•;•;•;•;”
心慌和恐惧瞬间侵蚀他的身体。宝贝是一个果断得儿决绝的女人。望着似乎没有呼吸的宝贝。他从来都不曾这样恐惧过。也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这样一种毁天灭地的感觉。
这场生命的拔河比赛。这头是生命。那头是死亡。所有人竭尽全力试图把尹飞扬从死神手中夺回来。最后一切归于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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