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为了烘托一下气氛似得,原本停息了许久的风又再次吹动了起来。
呜呜的声音宛若低声的抽泣,卷起段水泽长衫的衣摆,又扰乱了宁逍披散下来的长发。
段水泽长剑搭放在宁逍颈侧,冷冷的剑锋贴靠着那片温热的皮肤,让宁逍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身子。
这一动作,也算是让他终于从之前那种接受不了现实的呆愣状态回过神儿了,红眸对着段水泽和他色泽相同的双眼看了看,却又在下一秒继续狂妄的笑了起来。
“你真以为是我输了?”
他这话出口,段水泽愣了一瞬。虽说已经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这人就是个疯子,他说的话不需要在意的,但是嘴却比脑子快了那么一步,几乎是不由自主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宁逍笑道:“你现在是魔神,手里又拿着这么个吓人的剑,想杀了我,想灭了那些个来人界闹事儿的魔修都容易的很,但是就算是你本事这么强,我开的那条放魔兽的路,也不是你想堵就能堵得住的。”
他说完,恶狠狠的瞪了段水泽一眼,反而笑的更加癫狂了起来。
段水泽握着长剑的手紧了紧,眉间皱痕也在宁逍的话中加深了那么一点儿。
他说的一点儿不错。
其实就算是宁逍不说,他们最为担心的也一直都是那个通路。
段水泽抿着唇,冷冷的盯着宁逍,直到他停止了那种几乎身嘶力竭的笑后,才再度说道:“你知道怎么封那通路。”
“那路原本就是为了顺应自然法则而开,这符合天道的东西,又让白魔用他上古魔兽的气焰烧了烧,你以为还是想封就能封的上的吗?”
宁逍也知道自己这基本就是最后几句话了,只要是段水泽不高兴,随时都能要了他的命。退一步说,他也清楚的知道就算是自己现在跪地求饶,不说段水泽了,那些道修也不可能会放他一条生路的。
也正是因为有这种自觉,他反而是越来越放肆了起来。那双火红的眼睛看向段水泽的目光中充斥着浓厚的挑衅,他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血,才继续说道:“你放心吧,就算是老子知道,也不会告诉你这垃圾的。”
说完,顿了顿,还不等段水泽想清楚该威逼还是该利诱,他便再次开口笑着补充了一句:“我在下面儿等着,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整个人界所有生物都可以过来给我陪葬了。”
这话出口,段水泽也察觉到了不对。只是再想去挪开架在宁逍脖子上的那长剑,却还是晚了一步。
宁逍在最后一个字儿还没吐完的时候便向着剑锋的方向侧躺了过去,只瞬间,那长剑便被鲜血染得通红。
段水泽沉默的盯着还在地上挣扎抽搐的宁逍看了几秒,直到他连抽搐的动作也做不出,直接瞪着眼睛停了所有动作时,才开口轻轻叹息了一句:“何止是整个人界啊……”
……
距离天辰山上铸剑台的那一战,转眼又过去了一周的时间。
由于魔修那边儿领头人死了,这一直用来撑场面的上古魔兽也自爆了,导致一时间来人界闹事儿的那些魔修皆是没了继续攻打人界的气焰。而反观之前一直找不到什么突破点的道修则是气势高涨,屡战屡胜。
天辰派在这一战之中几乎被毁了个七八,掌门何然又在大战中受了重伤。所以这一周的时间里,天辰弟子基本也就没再怎么攻打魔修,皆是留在门派之中疗伤的疗伤,重建的重建。
段水泽依旧带着他的剑以客人的身份住在天辰派里。只是这所谓的客人,到底真是客人还是天辰弟子,似乎也没人能说的清楚。
就比如现在。
从大战结束之后,立刻闭关疗伤一周才刚出关的何然,依然有些虚弱的躺在天辰掌门卧房的床上。段水泽坐在床边儿一圆凳上端茶倒水,他身旁则是一大眼睛少年,一手握着茶杯,一手拿着糕点,喝一口吃一口不亦乐乎。
段水泽扫了眼还在和食物奋斗的展逸云,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何然说道:“阿云跟着我这么久,唯一的愿望就是吃一次东西。我又不敢让他在外人面前直接化形,来您这儿,师父若是嫌我们烦……”
“你还真是挺烦人的,把你剑灵留这儿,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何然说道,只是那笑眯眯的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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