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共钦,云天高义,世所敬仰。白氏子孙上感苍天垂顾,下承祖宗阴德。居庙堂之上无愧于黎民黔首,处江湖之远无疏于百代帝君,今有妇苏氏入门为白氏嫡妻,生性柔顺、恭敬有礼,愿祖宗庇佑,子孙绵长,百年望族,既延荣光。惟布虔诚,大礼告成!”
最后一句大礼告成在丝竹管弦的衬托下,悠远绵长。
跪了这么久,锦瑟的膝盖早已发麻,没想到大户人家的祭祖如此繁琐,只听司仪道了句请起,身旁的诸人呼啦啦地都站了起来,锦瑟不敢在此时有越礼的表现,只能忍住膝盖上的痛,颤悠悠的起身,却不知身后谁撞了她一下,她哎呦地发出一声娇呼,整个人都向斜前方倒去,引来无数人侧目。
前面的李青君听见呼声,急忙回身,眼疾手快地在锦瑟腰间一拦,堪堪将她拉住,才让锦瑟避免了一场尴尬。
锦瑟颇感狼狈,整理了一下衣衫,强笑道:“多谢表嫂!”
李青君徐徐点头,笑容如和煦的春风,“弟妹要多加小心!”
诸人见她们妯娌之间感情颇好,倒是微觉诧异,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倒是白老太君心中暗哼一声,越发觉得锦瑟小门小户出身,上不得台面,在今天这样的大日子里出丑露乖!思附间,皱起老眉,频频摇头,哪知地上站着的白莹突然跳了起来,指着地上惊呼道:“那是什么?”
众人吓了一跳,寻声望去,只见白玉砖上躺着一枚粉红色的精致荷包,远远隔着依稀能嗅到淡淡的香味,明黄色的绣线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一看便是这府里地位尊贵之人才能拥有之物。还没等众人瞧清上面的图案,一个人影已经闪到当地,拾起荷包。
“不好意思!”锦瑟有些惊慌地将荷包攥在手里。
众人恍然,一定是她刚才要跌倒的时候将身上的饰物掉落在地,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么一想,众人的视线又从锦瑟身上转回到白老太君那。
锦瑟暗暗舒了一口气,却被一旁窥测的二小姐白荷看在眼里:只是一个荷包而已?她为什么如此紧张?拿到手以后又是这般的如释重负?肯定有猫腻!
白荷劈手将锦瑟塞进腰带里的荷包夺了过来,锦瑟哎呦一声,吓得花容失色,脸上忽白忽青,再次成为诸人视线的焦点。
这下连白士中也注意到锦瑟和白荷,甚至上官霖也将眼光放在这个频频出声的新妇身上。
白荷将手里的荷包送在眼下一瞧,登时闹了个大红脸,娇呼一声,像是碰见什么毒药似的,旋即将荷包扔了出去,那荷包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又重重地跌在地上示众!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白荷突然向锦瑟啐了一口,随后用双手将脸捂上,嘤嘤地哭泣起来。
她的这番动作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李婉儿关切地道:“荷儿,你这是怎么了?”
白荷跺着脚哭道:“母亲,你瞧那上面绣着什么!女儿见了,以后还怎么做人!”说完话,哭得更凶!
众人朝那地上的荷包望去,全都吓得怔在原地。连一项沉稳内敛的上官霖都哑然失色,白士中更是脸色一沉,古井无波的眸子里,寒光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