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徐氏既然有所打算,就少不得要为自己的小女儿从如今便开始铺路。这“自幼充作男儿教养”的名声,仅仅是一个开端。
想通关节,太后便凝眉细思了起来。她得寻个法子,自然而然的将这件事情散播出去。
北静太妃却点头笑道:“这法子不错,我自幼也是充作男儿教养的。”
也看出了太后的为难,北静太妃浑不在意的将事情揽了过来:“年后我们北静王府还有几场宴席,我今儿看见了这衔玉而生的姐儿,少不得要寻些话能和那群老姐们儿垫牙。”
能和北静王府来往的都是勋贵重臣,从北静太妃口中说出来的话,自然就是真实可信的。只要她“不经意”的将宝玉从二小姐变成三小姐的原因抖露出去,整个安庆的贵族阶级都会知道这个消息。
况且她加上了一句“我自幼也是充作男儿教养的”,就不信有人敢触这个霉头,去叨叨荣国府三姑娘的不是——毕竟朝中人都知道,北静老王爷看起来温文尔雅,却是真正沙场拼杀了三十年的。你惹了老王爷或许能全身而退。但是你要是得罪了他家太王妃,那老王爷一定能抡起大刀砍你三十条街。
至若如今的北静王沈水溶……太妃是他娘,你碎语一句他娘试试?
顺带的,北静太妃稍稍提点了一下这荣国府二小姐变成三小姐的另外一层原因。在座的都是宅斗小能手,当即就绕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那些老夫人们还好,对于王氏的这种行为,只做一笑,连充作谈资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那些年轻的夫人便不同了,京城的贵女圈就那么大,这些夫人中有许多是做姑娘的时候便与王氏不对付的。听了这层原因,又暗暗揣度了一下荣国府二太太与天家的关系,当即便要在王氏头上踩上几脚——这种解气又能讨好太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在京中勋贵往来密切的正月,无论是荣国府设宴,还是王氏出门赴约,便总有人明里暗里的刺上她几句。王氏还没来得及炫耀自己的女儿,荣国府的二小姐如何受到太后的褒奖,便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对于徐氏这个自己的这个弟妹,王夫人的感情是复杂的。
和贾赦比起来,贾政虽然也有妾室,但是却实在是省心许多。王夫人在被贾赦的妾室弄得头大的时候,不是没有艳羡过徐氏的。然而,一想到自己的夫君是一品镇国将军,而贾政只是一个五品的芝麻小官,王夫人的心中便有些得意了起来。
妻凭夫贵,古来如此。再加上这些年徐氏一直未与她争夺管家权,任谁都知道,他们荣国府的管家太太是她,王氏便简直不能更满意了。
可是终归是不能平的,每每看到徐氏的三个子女,再想到自己可怜的女儿,王氏就心中暗恨。以及徐氏的性子固然和软,可是却是皇家亲封的宜公主,更是由太后抚养过一段时日。这两件事压在王夫人的心头,让她每次想起来都恨得牙根痒痒。
凭什么?凭什么她徐氏生的女儿就能受到皇家褒奖,这荣耀分明是该属于她女儿的!
当听着太后称赞宝玉的时候,王夫人恍惚想到年年徐氏伴着老太太入宫,自己却只能恭送他们的场景,不由心头火起。
巨大的不甘让她暂且放下了平日里的“菩萨面目”,大肆责打了再唤她女儿迎春“大小姐”的下人。她管家日久,很快就坐实了自己女儿二小姐的身份,也能自欺欺人的以为,受到太后赞誉的是她的迎姐儿。
只是她没有想到,平素不甚与她计较的徐氏,这一次却会将这件“小事”捅到太后那里去。想到太后平素对徐氏的疼爱,王夫人生生的出了一身冷汗。
她在屋中惴惴不安,最终还是叩响了徐氏的房门。
在屋子中,徐氏正和媛春一道哄着球球爬两步,贾珠在一旁练着大字。这孩子实在勤奋,如今还未到十五,皇帝都没有开笔,他却已经早早的自己练习了。
屋里燃着上好的银丝炭,暖意融融的,母子四人都只穿了薄薄的衣衫。王夫人从外面一进来,额上就沁出了一层薄汗。
她却也顾不得擦,塞了两块银馃子给媛春和贾珠,哄两人去耳房玩,这才吞吐着对徐氏说道:“弟妹,这孩子们的齿序……”
徐氏摆了摆手,不甚在意的笑了笑,道:“大嫂不必挂怀,总归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便这样排着吧。”瞥了一眼王夫人微微扭曲的神色,徐氏状若无意的说了句“左右,这也是太后娘娘的意思。”
闻言,王夫人如蒙大赦,强自笑道:“弟妹说的是呢,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
一直到被徐氏送出了门,一阵冷风吹来,王夫人打了个哆嗦。这个时候她才恍惚发现,自己的内衫已经完全湿透了。
#娘亲:对手不是一个级别,真的好忧伤。#
#球球:娘亲你这么威武霸气,你家人已经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