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是六月,夏日的雨下得很大,天黑得很快,傍晚时分路上就没了行人。
气温有些低,沉迷裹了一件黑色皮衣钻进车里,车里很闷,她摇下车窗,一脚踩下了油门。
屋内传来沉老爷子的吼声,她没回头,一张脸冷漠的可以。
当沉迷到目的地的时候,她的头发已经全湿,雨水顺着脸颊滴落,湿了半个肩膀。
她一路畅通无阻,在通过十道门之后,她见到了沈君卿。
这次他也有特殊待遇,一间没有灯的房间里,他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窗外的狂风大作。
站在沉迷身边的人是葛部长,他的反应让人很意外。
“沉迷,这次的行动是你父亲一手策划,这属于违规操作,虽然他是我的恩师,是我敬重的师父,但这件事上的确是他太过了,他已经退休,已经退出了这个体制,很多事已经不需要他插手。”
沉迷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没听见,她的手搭上面前的铁栏。
“我要进去看她。”
葛部长抬手,叫来人开锁。
“阿迷,我是看着你长大,你现在应该明白的不止是分清黑白对错,而是明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很多行业,它并不会把黑白对错非得太清楚,而是该做和不该做,有人说这叫做顾全大局。
葛部长不知道沉迷听不听得懂,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误会什么,但他觉得自己应该说。
他说完转身离开,沉迷也进了屋。
在这个除了黑暗其它什么都没有的房间里,脚步声一下一下,特别清晰。
沉迷走到沈君卿身后,从他的角度往外看,能看到落在玻璃窗上的雨点,一点一点,描绘出一幅画。
但这幅画仅存于沉迷眼里,在沈君卿眼里又是另外一幅画,或者是最外面的黑夜,或者是时不时撕破天空的闪电。
到底是什么沉迷无从得知。
“你给我留了两条路。”
“第一条,救你出去,同时父亲会跟我彻底决裂。
,冷眼旁观,成为父亲的帮手,而后果是我的父亲身败名裂,我整个家族也会添上一抹黑色。”
沈君卿笑,“你还不笨。”
沈君卿已经挖好了陷阱,就等着人来钻。
沉父以为是他抓住了猎物,但事实上,他的猎物早已经把他盯上,挖好了陷阱,就这等着他的靠近。
这一出戏最终还看沉迷。
她若决定帮沈君卿开脱,虽然是在救父亲,但一定是不被理解的那一个人。
他走到窗边,打开了玻璃窗,风声、雨声、雷声都更近了。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哑得可怕,“你到底想要什么。”
沈君卿没说话,闭上了眼靠在椅背上假寐。
闪电撕破了黑暗,让他的脸清晰地出现在沉迷面前,仅仅是一瞬间,也是好看的惊心动魄。
然而,最迷人的往往最危险。
沉迷转身关上了窗户,最后看了他一眼,离开了这间房。
她出来后,轻轻关上门,然后从兜里冒出来一把麻醉枪,她弄好了药,便抬起枪来,目标是沈君卿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