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邈护送渭王的囚车队路过这里仿佛还是昨天的事。
可是转眼间,他自己却成了阶下囚。
谢邈其实并不是完全没有猜到这一天,他早就有所预料言霄会动手。
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借许清昀的手。
他冷冷一笑。
是啊,他自己都尚且不在乎什么骨肉亲情,血脉相连的。
天家父子,又为什么不能一样冷血。
他投靠了父亲,而言霄投靠了儿子。
成王败寇,不是他不如人,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谁让先皇死了呢,谁让他没有早一点看出来!
突然有人过来和旁边押送自己的卫兵低声说了几句话,卫兵点点头,转而冷冷地对谢邈道:
国公啊,哦错了,世上可没镇国公了,您昨儿家里抄检,今早您那位祖母就上吊了……”
他的口吻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谢邈只是愣了愣,却没有任何的言语反应。
卫兵啐了口,低语道:“真是没良心。”
不过反正他也一样,马上就活不了了。
谢邈想到了自己的祖母,不,那不是他的祖母,他不是她的孙子。
如果不是她,自己这一辈子也不会这样吧……
他有什么错呢?
从出生开始,他的人生就被人随意改变了。
他从来没有错过,错的一直都是这命!
她死了也好,死就死吧,死又能怎样!
谢邈突然大笑起来,把旁边刚转过头驱散百姓的卫兵吓了一跳。
么了这是?”
谢邈笑得疯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样子看起来有多狰狞。
了吧?”
另一个卫兵说道,满不在乎的样子,“他自己的婆娘都大归回娘家了,又死了唯一的亲人,他连个收尸的都没了啊……”
啊,儿子都没生一个,婆娘就要另外嫁人去了,也是可怜啊,咱们这位镇国公……”
他们话中显然幸灾乐祸的成分比怜悯更多。
他们对于谢邈的最后一点同情就是……
他笑个够吧,疯了也好。”
苏容意没有去看谢邈问斩,说实话如今他活着也好,死了也罢,其实她都不是那么关心了。
进宫和刘太后说了会儿话,被强塞了一大堆补品回来之后,她就独自午睡了。
这一胎的孩子怀得很安静,就是犯困而已。
或许生出来不会像阿福那样精力旺盛了。
这样也好,说不定真是个乖巧的女孩子。
言霄倒是忙了一会儿也回家来了,看她神情恹恹的,仿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笑道:
始犯懒了?”
苏容意知道他在准备离京的事。
后娘娘那里,你打算怎么办?”
听太后的意思,是要“亲眼”看着苏容意肚子里孩子出生的,以弥补没有见到过阿福的遗憾。
言霄朝她挤挤眼。
办法,打不过的,就跑。”
他一向很识时务,免得外祖母唠叨,带着妻子一骑绝尘而去,太后娘娘难道还能从宫里追出来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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