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幔拉开,梁琼接过婆子手里的碗给父亲喂了两勺清水。
老爷子吞咽已经很困难了,喝一勺漏半勺,好在儿子细心孝顺,拿帕子一点点将嘴角脖子清理干净,又小心喂了一些药汁,末了还舀了半勺糖浆递入口中。
本来神智甚清醒的梁全察觉到甜味后,竟有了片刻清醒,他喉咙发出破风箱一样的声音:“糖……陆儿,留给陆儿……”
“二位见笑了,父亲牙齿落光,吞咽也不利索了,所以……”父亲以人ru为食让梁琼有些难为情。
“三餐吃食,人之根本,再说了,都是你情我愿,梁老爷不必太介怀,我们理解。”
梦璃的通情达理让梁琼稍稍安了心:“家父生得什么病?”
“心病。”梦璃在床前坐了,打量一番问道:“老太爷这样多久了?”
“从我记事起,他就厌恶长条状的东西,但那个时候尚能用筷子,后来慢慢的,便见不得了,最近几年尤重,连树木桌椅都不行了。”
梁琼蹙眉深思:“印象中父亲极少与人打交道,几十年如一日不出院子,他能有什么心病呢?”
“莫急,待我查探一二。”梦璃拉了宫恒奕,催动法术进入到老人的意识意境中,一旁梁琼惊得双目圆瞪:“仙姑……原来是天上的仙姑,父亲有救了,父亲有救了!”
“这就是老爷子深层的意识吗?”宫恒奕抬手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指尖,“太神奇了。”
嘘——
梦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两个孩子的身影远远地出现在稀疏的雾气里,周围景物飘渺,烟雾萦绕看不真切。
二人小心上前,但孩子的身影却渐行渐远,越追逐越模糊,最后竟隐匿不见了。
“要不分开找?”宫恒奕提议。
“不必了,老爷子防备心很重,我们先出去再想办法吧。”
梁琼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变,他笃定二人就是上天派来的救世主,有他们在,父亲一定能好。
“仙姑,我父亲怎样了?”
“若想救他,必须找出他的心魔。”梦璃沉吟:“敢问梁老爷可有兄弟?”
“并无。”
“那你父亲可有兄弟?”
“这个……”梁琼犯了难:“我从未听父亲说起过,不过,我姑姑可能知道,她就是不远处隔了一条街的方家,我这就派人去请。”
“不必了,您准备张拜帖我们亲自去一趟。”
方府位于不远处,二人步行片刻即到,宫恒奕站在大门口愣愣地盯着高高挂起的三盏白色灯笼。
“怎么了?”
宫恒奕摇头,解释:“门前三盏灯笼,方家女主人在守寡。”
开门的是个老者,看模样是个管家,他将二人引到后院便退下了。
“鉴儿,你该找个正经的姑娘成家,都说戏子无情,这些年来你一片痴心,那詹小玫可曾正眼看过你?”
詹小玫?
方塘鉴正提着篮子往外走,见二人略微一怔,稍稍行了礼并未停留,径直去了。
方老太太捶胸顿足:“这是作的什么孽!我老方家怕是要绝后了!”
梦璃赶紧上前搀扶,老太太抓着她的手臂只摇头:“你说那詹小玫有什么好的?为何鉴儿偏偏迷恋她!姑娘,老婆子也不怕你笑话,我这方府啊,怕是要毁在我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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