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古街的奇遇（上）

“还有好几个小时才天黑，上哪里去呢？算了，去看看周爷爷吧。”

    熙羽凭着几年前的印象穿过了几条街，“周爷爷的画廊应该在这一带吧。”熙羽拉了拉肩上的挎包袋，“哇，这里什么时候开了这么多的画廊啊？”

    这是一条并不十分宽的街道，熙羽至今还记得幼年时街道上残旧的地砖，两旁是各式各样的画廊，中式的国画、西式的宫廷装饰品抑或是文艺复兴时代的油画赝品在这里交融得相得益彰，来来往往地都是步行的都是些艺术爱好者或是一些古画的鉴赏专家模样的人，熙羽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这条街叫什么名字，只是知道这里曾经是A城最大的古画买卖和装裱的集中地，走的人多了也有人把这里称为“画廊街”。而如今这里明显已被政府重新规划过，古画装裱店面已零落的剩不了几家，多数已改成了现代而又富有时尚感的服装店了。

    但是熙羽还是怀念过去的“古画街”，她小时候经常来这里，这里有她买的第一支笔，第一张纸和画的第一幅画，以至于后来上大学时所挑选的美术专业都是因为这条街。在熙羽眼中，这里几乎塞满了她所有愉快的回忆，“很久没来这里，还和以前一样热闹，不知道周爷爷现在怎么样了？”

    街道两旁的画廊里时不时地传来讨价还价的声音，熙羽暗自笑了笑，不知不觉便在一家“周氏古画装裱店”的门前停了下来，这是家老式的装裱店，悬挂高处的店名匾额已开始落漆了，这是岁月剥蚀的痕迹。“是这里了。”熙羽有些激动，透过玻璃窗，一个满头银发，戴着一副老式的老花镜的长者正在一块石头上刻着些什么。

    “周爷爷！”叶熙羽推门进去小声地叫唤，“周爷爷，还认不认识我啊？我是熙羽啊。”

    “哦，熙羽啊。”老人将眼睛往上托了托，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真的是羽儿啊，多年没见又长漂亮了，我都认不出来了，小云还好吗？”

    “恩，妈妈还好，周爷爷，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吗？”熙羽有些哽咽，“妈妈一直都说要来看看你呢。”

    老人拉着熙羽坐下，眼角的皱纹仿佛舒展了许多，“羽儿，大学毕业了吧？”

    “恩”熙羽环顾着四周墙上挂着的名家赝品，“我听您的话，我考了美专学校，周爷爷，您这儿还是这些画啊？”这些画儿是叶熙羽小时候看了无数次的。

    “是啊，不过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欣赏这些画了。”老人说来有些感伤，“现在的人都不喜欢这些，所以生意比以前清淡多了，不说这些了，你来看看爷爷刚刻的石雕，现在是专业人士了，给爷爷提点意见。”

    “爷爷，你取笑我。”

    “哈哈……”

    正说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了“周氏古画装裱店”的门口，车门推开，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三五个保镖，“老爷，您慢着点，小心。”

    “哇，周爷爷，您的生意上门咯。”叶熙羽笑着说，“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个有钱人。”

    “羽儿，别乱说话。”周康起身迎了上去，“请问您需要什么吗？”

    “哦，是这样的，你们这里能修画吗？”来人的神色似乎很急切，“这副画对我来说很重要，请你一定要帮帮忙。”

    “啊，我先看看。”周康从保镖模样的人手里接过画，画被油纸包着，拆开封线，赫然露出一副女人的肖像图，“这是，这是油画啊。”

    “油画？”叶熙羽的神经立马就竖了起来，她自从毕业后足足有一年没有听见这个可爱的名称了，“这副油画是……这上面的人好，好面熟啊。”熙羽记不清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画里的女人，不，应该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可是为什么感觉那么熟悉呢？好像，好像那个混蛋，哦，简直是疯了，怎么在哪里都能想起他呢？

    “哦，对不起，我只会修缮国画，油画实在是……”周康搔了搔花白的头发，“我实在是无能为力，要不您再试试别家？”

    “您这已经是最后一家了，我们老爷已经走了好多家，可是……”老人后面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面露焦急，“老板，请你务必想想办法。”

    “不是啊，这副画也不是很难修补啊。”熙羽仔细端详着这副画，托着下巴说。

    “小姐，你说你能补这副画？”管家显得很兴奋。

    “恩”熙羽点了点头，“我在大学的时候学的就是油画，这个画损毁的也不是很严重啊，应该可以修啦。”

    “那太好了，你可以跟我们走一趟吗？家里还有几副太太的肖像。”

    “啊？”叶熙羽朝周康看了看，“可是……”

    “小姐，没有关系，你是在这里打工的吧，我会给你丰厚的报酬的，阿九。”

    “是，老爷。”那个叫阿九的管家递给周康一张支票，“老板，这里是一万块定金，如果这位小姐修补的好，我们会再给。”

    “小姐，请！”一个戴墨镜的保镖拉着叶熙羽塞进了轿车的后座，留下一脸诧异的周康。

    “爷爷，爷爷……”叶熙羽使劲地拍打着后座的车窗，小声嘀咕着，“你们这也叫求人吗？简直是绑架嘛。”

    “喂，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啊？”叶熙羽歪着头看着右边的一个保镖，就是这个人，刚才把她像小鸡一样的拎到了车里，不过他的侧脸和手势都好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啊，是你，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她忽然想起那个当日去中天应聘时被拉到那个混蛋办公室的“坏蛋爪牙”，还有一次好像，好像是替那个混蛋送衣服，还有那封倒霉的信……是他了，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不是那个混蛋指示的吧？可恶！

    叶熙羽惊恐地坐在两个彪汉中间，大气也没敢出一口，车驶进了半山，在一座豪华的大宅前停了下来，当看到宅前挂着的木牌时，她真是彻底绝望了，“江，江宅，那，那那位老人家不会是传说中的中天国际的创始人吧，那个混蛋的老爸？是了是了，一定是了，难怪我老是觉得那副画那么面熟呢。”

    “小姐，你在说什么呢？”阿九满脸疑惑地看着她，“我叫阿九，是这里的管家，快进去吧。”

    “啊？”叶熙羽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即将要落入虎口的小绵羊，“真是没见过像我这么倒霉的人了，老天，你不是在耍我吧？”惶恐地抬头看了看蔚蓝色的天空，那白色的云朵这时竟变化成撒旦的笑脸，邪恶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