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心如刀割

的Tiffany钻戒和Pronovias的婚纱，他都要给别人了。

    她想，他们大概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成为彼此的不可代替了。

    什么是人性，人性就是有那么一瞬间顾白还想陆亦辰会给那个女人Tiffany钻戒和Pronovias的婚纱吗？

    一想到这些她就莫名委屈，一阵心酸向她心头袭来，她不过才走了六年，他怎么就可以有别的女人了，怎么能变得这么糟糕。

    顾白跌跌撞撞的走在马路上。

    “他怎么可以娶别人呢？”

    “不会的。”

    “他是爱我的，我感觉的到。”

    “他说过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的。”

    顾白一直一直说着，语气缓缓地颤抖着。她有无数次想过他会挽着别人的手娶别人，她已经做好了接受所有的准备，以为六年后她可以坦然接受一切事实，可她还是受不了。

    顾白的身影已经走远，远到最后变成一个点然后淹没在人群中。

    陆亦辰低头对李佳琦说了声谢谢，李佳琦疑惑，“为什么要道谢？”

    “谢谢你缓解我刚刚的尴尬，让你见笑了。”陆亦辰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可我是认真的。”李佳琦真诚的看着陆亦辰有些想要逃避的眼睛，“亦辰，我们结婚吧。”

    如果时间在过的慢一秒，恐怕陆亦辰就郑重地说了声好，最后是他慌乱的说了声，“对不起。”

    在李佳琦的脸上并没有看出一丝惊讶，甚至看不透她此时在想什么，大概是早有准备把，“对不起，佳琦，如果我答应你，那就是害了你，我不想你和一个一点都不爱你的人生活在一起，你值得有更好的人去爱你。”

    “那你爱她吗？”李佳琦红着眼睛突然问。

    陆亦辰被问的一愣，看着眼前如此真心待他的女生，如果顾白永远都不出现，或许他真的会和她在一起吧。

    可一旦说如果，那就一定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如果这一辈子没能够和最爱的人在一起，那么这一生和谁在一起都是将就，佳琦，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我和她在一起六年又等了她六年，现在她回来了，我觉得我的世界又光明了，不和她在一起的人生对我来说没有一点意义。”这是陆亦辰这辈子说过最语重心长的话。

    此时的李佳琦已经泪流满面，她的心里对眼前这个痴情的男人产生了怜悯，又对那个根本不珍惜他的女人生出一丝妒嫉。

    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好好在一起，为什么还要折磨她的亦辰，李佳琦心疼的哭了，“我愿意等你，如果最后你们在一起我会安静退出，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打扰你，如果没有......那你......会选择和我在一起吗？”

    此时陆亦辰的心理五味杂陈，看着眼前执着的女人，不同往日的风情万种，他重重的叹了口气，“何必呢，不值得的。”

    “只要是你，做什么都值得。”李佳琦坚定的眼神让陆亦辰的心泛起一丝涟漪，他轻轻抱住她的头让她靠在身上，“傻瓜。”他真的不忍心伤害她。

    这时，雪雪已经追上了顾白。

    顾白一步一步像老年人一样蹒跚的走在路上，这条街她从来没发现怎么这么长，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尽头。忽然缓缓地，一阵沧桑的男声传入她的耳朵，她抬头是一个拿着吉他弹唱的老男人，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他唱着一首很老的歌，顾白站立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轻声同他一起哼唱。

    你还是那么美丽

    你还是那么美丽

    我们也曾誓言今生要一起

    你是否还愿意与我牵手相依

    走过生命剩下的点点滴滴

    我已经变好了也已经变老了

    我们这辈子还能再一起吗

    我只是不愿意让爱再等待

    就让我的爱意温暖你的情怀。

    顾白忽然停住，眼泪就这么夺眶而出，一直在强忍的眼泪一滴一滴地狠狠地砸了下来。

    她僵硬的看着前方，无法动弹，中午的阳光暖暖的照在她的身上，可她却一点温暖也感觉不到，甚至还感觉到有一些凉意。

    身体的凉意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从心脏通向五脏六腑，再由血管渗透出皮肤。

    她在街边蹲了下来，低着头，双手紧紧的抱住膝盖，脖颈里一个拴着易拉罐拉环的项链掉了出来。

    顾白拽下那个项链，不断摩梭在手指间。

    有一段时间，她特别喜欢韩国的一个组合sandarapark，忘了是哪一年那个组合和李敏镐出了一个MV，被用作韩国cass啤酒广告曲，顾白看了之后喜欢的都要疯了。那时李敏镐还没像现在这么火。

    她从没刻意和陆亦辰说过这个视频，只是偶尔聊天提过。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陆亦辰从衣兜里拿出一个拉环，也学李敏镐一样送了她一个易拉罐的拉环，并为她带上，还承诺以后一定会把这个易拉罐换成一个鸽子蛋一样大的钻戒。

    当时她还说不要鸽子蛋大，要鸡蛋那么大。

    如今满是回忆，可一切已经物是人非了。

    她将拉环戴上无名指，无名指上那个拉环真如一枚钻戒一般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耀眼的十字光芒，那光芒刺痛了她的心，她紧紧地闭上眼睛阻止汹涌和而出的泪水，手使劲按住胸口跳动的地方，每跳动一下她的心就跟着抽痛一下。

    雪雪上前紧紧抱住蹲在地上的顾白，她就如同野兽一般，没人安慰就躲在洞里独自疗伤，直到伤好了就会若无其事，可一旦有同伴上前嘘寒问暖，她的受不了了。

    抱着雪雪嚎啕大哭起来，雪雪抚摸着她的直发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想哭就都哭出来吧，哭出来你就会舒服很多，我们再去大吃大喝一顿，然后回家泡个澡舒舒服服睡上一觉，第二天就全都过去了，”

    顾白哭红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抬头看向雪雪，她嘶哑着声音，“雪雪，我想他了，我想他。”她哭的像个孩子，在雪雪的印象里顾白很少会哭，她们都是很少哭的孩子。

    “我带你去见他，把你想说的话全对他说。”雪雪也像下定了决心似的，哪怕顾白是想以第三者的身份插入他们，她也会全力以赴支持。

    顾白无助的哭着，“不行了，我觉得我离他好远好远，他跑的那么快，都不停下来等等我，我怎么追也追不上，怎么办啊。”

    雪雪真的无法想象，陆亦辰要是娶了别的女人，那么顾白心里的伤要怎样才可以痊愈？

    当她不再在深夜里因为想念他辗转反侧？当她不再偷偷通过各种渠道去观察他的动态了解他发生的事？还是不再随意就能播出一串他的手机号码？

    可是这些已经成为她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习惯这东西最可怕，特别是当你必须要面对一些改变时。

    坐在回家方向的出租车上，顾白的头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景色。

    这个城市每天都在快速的变化着她发现与她刚回来时又有些不同，出租车飞快地经过一条马路，顾白正坐起身，叫了声，“停车。”

    不明所以的雪雪赶忙付了帐，跟着追了过去，好在顾白走的并不快也在有意等她，她追上去问，“怎么突然下车了？”

    “你不觉得这个路口很眼熟吗？”顾白问到，看雪雪迷茫的眼神他继续说道，“这个路口直走就是我们一起回家的路，左拐是我们学校的方向，身后是我们经常去的娱乐场所。”顾白转身指着不远处，“那里以前有两家网吧，后来有一家停业了，变成一个蛋糕店，再也没人和网吧老板抢生意了。”说着顾白笑了。

    看顾白会回忆会笑了，雪雪也放心了。

    虽然周围的建筑有很大的变化，可看到路口那个路标她也认出来了，她忽然想起，她们从这条路走过的情景，很多很多情节都充斥在脑海里，她恍然大悟，“这里变化好大啊，毕业后就再也没来过这里，算算也有几年了。”

    不远处网吧还有零星几个穿校服的学生急匆匆的出来往学校方向走去，两个女学生吸引了雪雪的注意力，“你看她们多像那时的我们。”

    两个女生上课迟到在说怎么骗过老师，口径一定要统一，让老师相信她们确实是堵车才来晚的。

    “我们去学校看看吧，看看那个更年期的老班主任更年期过没。”

    雪雪拉着顾白的手，就像上学时拉手一起上学一样，拉手一起上厕所一样，拉手一起去小卖铺一样，“不知道她看到我们会是怎样的表情，会不会很欣慰曾经两个最差劲的学生现在一个是大明星，一个在‘绿地’工作。”

    看着前面几个骑自行车疯狂追赶的男生，风一般的从她们身边的这条马路上穿过，一脸天真地笑着，无忧无虑地追赶在那片明媚的阳光中。

    顾白也笑了，也跟着猜想着，“说不定她还会和她现在的学生特别骄傲的说，老师今天很感动，以前我两个最不听话甚至比男生还调皮捣蛋的女学生来看我了，现在她们在她们的工作领域都做的非常好，有一个甚至还是演员，你们有没有要签名的，如果谁这次考试进步大我就帮她把大明星约出来，让你们单独见面吃饭......”

    看着名师榜上老师的名字和照片，一个跟她们妈妈年龄差不多大的中年妇女，经常被她们在背后起外号叫“黄花菜”“黄老邪”“黄师太”。虽然她对她们很严厉，可也是真心关怀，对每一个人都如同自己孩子一样。

    雪雪缓缓开口，“那时我爸妈老是不在家，不知道黄老师是怎么知道的，有一天把我叫到办公室偷偷对我说，以后晚上可以去她家吃饭，顺便也可以给我补习功课。虽然当时我很感动不过我还是拒绝了，是我幼稚的自尊心告诉我，让我不要承认我父母老是不在家我经常饿肚子这个事实。同时我也很感谢她，我在其他同学面前活的我是家里万人瞩目的小公主，如果她在全班面前说这事，就会有很多人知道其实一切的美好我都是伪装的，是她保护了我的自尊心......“雪雪有些哽咽了，“黄老师这人其实真挺好的。”

    顾白轻轻抚上黄老师的照片，她有一双善良并且会说话的眼睛，她的笑很慈祥，顾白重重的叹了口气，“明明照片还贴在这里，那人怎么就不在了呢，怎么就物是人非了呢？”

    “我们要是早点看她就好了，或许还能看到最后一面。”雪雪的眼睛通红着，“我觉得没能在见到她一面，这一生不免有些遗憾。”

    “黄老师也是可怜人啊，愿她一路走好。”顾白感叹。

    “好端端怎么就得病了呢？”雪雪还有点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顾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安慰她，只得感叹，“人生百态世事无常。”

    两人站在黄老师的照片前久久无法发声。

    深夜，顾琛下了飞机，来接他的是苏磊。

    一见面苏磊就调侃说，“你心疼你妹妹不让她接也就算了，怎么内个乐意为你付出的小女朋友还不想麻烦啊?”

    顾琛白了他一眼，“苏老板您不是经常说，别人可以凌晨三四点找你，但绝对不可以在早上七八点的时候打扰你吗？”

    “好啊，那，现在十一点，顾大少爷要不要去我的寒舍小坐一下呢？”苏磊开着玩笑。他很了解顾琛，就如雪雪了解顾白一样，按顾琛的性格深夜下飞机他是不会让别人接的，连助理都不会麻烦，他会自己坐车回家。这次让他来接他一定是有些事情吧。他还猜测是他父亲和他妹妹之间的事情。

    刚进苏磊的酒吧“渡”后，苏磊招手叫过来一个服务生，在他耳边说了两句后服务生转身走向酒窖。

    顾琛有些乏力的半躺在酒吧的沙发里，看顾琛已经体力透支好久的身体，苏磊走过来开玩笑道，“这么累要不你回去休息一晚上在战吧，就你现在这身体一会能吃的消吗？”

    他闭上眼摆了摆手，一手习惯性的捏住晴明穴，就是眼保健操的第二节。服务生拿来两瓶好酒，顾琛睁开眼睛，不知是太累还是按过晴明穴的原因，顾琛睁开后的眼睛眼窝更深了，双眼皮也更重了。

    顾琛这才直起身子，一边拿过杯子倒酒一边说，“再累也不如喝一场之后在休息体力恢复的快。”然后一杯酒一口下肚。

    看顾琛一个人喝根本没有带他，苏磊不满的说，“你别一人饮酒醉啊，你要是醉了这里可没有佳人啊。”自己也跟着喝了一杯，看顾琛一脸疲态他关心的问，“兄弟，你有多久没好好睡觉了，你看看你这黑眼圈。”看顾琛并没有要停下只是继续喝苏磊按住顾琛还要再抬起喝酒的手，“你少喝点吧，回去好好睡一觉，喝酒哪天我都有时间，你身体重要。”

    看着身边是真心关心自己的兄弟，顾琛撞了下苏磊的酒杯，又干了杯中的酒，“没事，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等真扛不住也就真的休息了。”

    苏磊不高兴，“你说这六年来，哪一天你睡过好觉，不是加班就是加班，要不是我找你喝点酒让你放松放松你整天得忙死。”他也干了杯里的酒，“别喝了，我叫人做了面，一会吃点面。”边说边拿走了桌上的酒。“如果那小丫头真能管住你，那就让她好好照顾你，这我也就放心了。”

    顾琛也就真的不喝了，又向后仰去，仰在沙发上，“我去见老头去了，本想让他跟我一起回来，可顾白这关过不去，回来避免不了一场战争，我就让老头再呆一阵。”

    一想到顾白的暴脾气顾琛就头疼，又闭上眼睛按着明目穴。

    苏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其实你一点都不用担心，顾白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而且在外面这六年肯定也长大了不少。”顾琛并没有因为苏磊的话而放松，苏磊没办法，他们这种人最不擅长的就是甜言蜜语，安慰别人，“你呀，就是太把她当孩子了，有些事应该她自己去面对，你也不能一辈子都在她身边照顾她啊，也不能让她逃避一辈子，难道你能让她和老爷子永远都不见面吗？”苏磊反问道。

    不知道是苏磊的哪句话触动了顾琛，顾琛突然坐起来，拿起刚刚服务生端进来的面条吃了一口，“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苏磊想了想，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让老爷子先回来吧，接下来的事情就静观其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