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阴采如暗中庆幸,卫影并没有被抛弃。
推开那扇锈迹斑斑,又厚又重的铁门,阴采如看到的一幕令他心酸,酸的流醋,沾在心口,疼。
卫影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浑身上下铺满了污泥。舅母正不停地从井里提水,然后一桶接着一桶往她身上泼凉水。卫影像个无力反抗的孩子,冻得瑟瑟抖。
“每次找回来美辰妈都要先洗掉她身上的泥,然后烧水给她洗个澡。”堂叔说,“虽然冷了些,但小影从不叫凉。”
“冲凉之后还要洗热水澡,不怕她感冒?”
阴采如制止了舅母的粗犷。
“舅妈,你帮我准备热水和木盆,还有毛巾和肥皂,我给小影洗个澡。”
农村的行为和思想是保守的,阴采如语惊四座。
“你说什么?你帮小影洗澡?”
舅母以为自己听错了,就算是夫妻也不能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么“伤风败俗”的话,何况他和小影已经离婚了。
堂叔见过世面朝一动不动几乎呆住的舅母说:“美辰妈,你还愣着干什么,照做啊!”
“这……这不好吧!”
“什么好不好的,人家毕竟是两口子,你操那心。”
堂叔一语令舅母心领神会,但她还是碍于女人的操守和思维,不敢逾越半步。
舅舅站在一边不说话,但有堂哥坐镇,也没什么闲言碎语让人家说的,他默默去厨房准备热水。
堂叔拉着舅母把木盆搬进原来卫母住的偏房。舅舅烧了两大锅的热水,兑了些凉水,调好水温:“好了。”
舅母把毛巾和肥皂递给阴采如:“我再准备些热水,小影的身体一遍洗不干净。”以前都是舅母给卫影洗澡,她有经验。
阴采如拉着卫影走进偏房,锁上门,“衣服脱了。”
云晓表情呆滞,一动不动,乱坟岗里走一遭,怕是招了孤魂野鬼的道。
阴采如犹豫片刻,对视卫影的眼睛,略微紧张地伸出双手,解开卫影的外衣。
他的手有些抖,尽管曾经作为夫妻,谁没见过谁的身体呢!
脱衣服这么简单的事,阴采如花了十多分钟。
卫影光着身体像根木桩,阴采如脱下外衣,丢在床上,捋起袖子抱起卫影,轻轻放进木盆。
湿了毛巾,阴采如仔细擦拭卫影一遍身体,然后抹上肥皂。
盆里的水夹杂着肥皂的泡沫和泥,乌黑乌黑的。
擦干卫影身上的水,阴采如扯下床单裹在她身上,打开门他把木盆拉出房间,把水倒在院子的下水沟。再用井水刷一遍,因为盆低沉淀着一层泥。
洗干净木盆,阴采如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搬进房间,然后招呼舅母把烧好的热水倒进盆里,他拎了一桶凉水缓缓倒进木盆不停的用手试水温。
洗完二遍澡,阴采如把卫影抱到床上裹着被子。
倒水洗盆,忙完这些,阴采如给卫影床上衣服:“跟我回城里。”
阴采如拉着卫影走出房间,准备带她回城,他给舅舅和舅妈转达了这层意思。
“村里跑丢了好歹能找到,一旦进了城,找个人就不那么容易了。”堂叔担心阴采如忙工作,一旦忽略了卫影,后果不堪设想。住在乡下好歹还有人照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