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发再一次震惊了。
按宫里的规矩,位份低的妃子无法居一宫主殿,大部分留下的秀女都要打散入住其他偏殿。
可皇帝这么安排,虽然人还住在偏殿,实际上整个宫殿就住了这么一个妃子,相当于占了整个殿,还是位置与配置都很好的宫殿,不是妃位,却比妃位还气派。
并且特意修整花草,移栽树木,这可是宫里的独一份,荣宠可想而知。
张德发领下旨意,暗自心惊的想,往后这宫里风该怎么吹,现下算是彻底明了了,哪个妃子的风头都比不上这位新晋的美人。
宫里的位份划分,与以前的朝代略有不同,美人乃是正五品,之下是才人、常在、答应,最低的是采女;其上是婕妤、昭仪、嫔、妃、贵妃和皇后。
被封为美人,对一个小小秀女来说,位份已然算高的,一般选秀分封的多是才人、常在和答应。
现下皇帝才登基三年,头回选秀,后宫宫殿还算富裕,一个美人占一个宫殿不算什么,但以后不是还要选秀么?
而且其他进宫早的妃子怎么想,非得眼热得流脓不可。
张德发这么多年来,头回在皇帝这里见这么宠一个妃子,吃惊不小。
后宫里那些妃子,和其余新选入的秀女,尉迟恭就当外人一样,按着规矩来,懒得多费一分的心思。
能让他多费心思的,都是朝中那些有功之臣,以及犯了事儿的朝臣。
而小贼,是他破例的破例。
不止如此,尉迟恭先前查出小贼的身世后,当庭训斥了吴芳儿的父亲吴甄宠妾灭妻、德行败坏,特留用察看。
吓得吴芳儿他爹,一个连朝会都没资格上的从六品小官,跪在工部衙门口聆听圣训,冷汗整头整头的下。
他不知哪惹了这尊大佛,得享殊荣,自家那点破事天下人都知晓了,待听了圣训,抖着双腿马不停蹄请休回去发卖妾室。
吴芳儿她娘因着此事,狠狠出了一口气,犹如扬眉吐气,在吴家顿时嚣张起来。
朝会上的其他大臣听了,都胆战心惊,旁人看不清楚,他们这些老油条看得明白,皇帝醉翁之意不在酒,明是训斥从六品小官,实则是敲打他们呢。
眼下兵部贪墨案如火如荼,上了抄家灭族名单的朝臣不少,整个兵部从上到下几乎都被盘查整顿了一遍。
结合让后妃下地耕种以及训斥从六品小官德行败坏这件小事,几件事加起来,可见皇帝整顿朝纲朝纪朝风决心之大。
朝臣们自此夹紧尾巴做人,低调行事,不敢在这当头触霉头,夜里宿在正妻的日子都多了起来,并让家眷多去耕作,效仿后宫体会农事艰辛。
异族探子将这些动向飞鸽传书回去,举族皆惊,尉迟皇帝前脚放出试试神弩的豪言,后脚整顿朝纲,等朝内之务整顿好,下一步兴许就要对外大举兴兵了,于是纷纷派出使臣,免得误会。
兵部贪墨案背后之人也惊了,日夜召集幕僚揣测尉迟恭的用意,焦虑得整夜整夜掉头发,等偶然发现自己的地盘内出现内卫司的身影,更是一日连下几个命令,不惜伤筋动骨也要防止查到他头上。ωWW.
没有人信,训斥吴甄不过是尉迟恭想为梨花出气,虽然出错了对象。
这些都是后话了,且说回现下。
尉迟恭百忙之中,抽出空档将人名分定下,自以为为人着想,安排得很好。
一想到从此小贼是他的人了,他心头发热,浮起一种奇异的感受。那种感觉滋味甚是奇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从没有人让他有这种感觉,小贼做到了。
尉迟恭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露出些许笑意,心情很好地将选秀名单从头到尾过了一眼。
当他看到武定邦之女——武梨时,认出这是他特意点选留下的秀女。
武定邦是名能臣,查兵部贪墨案,乃大功一件,无论其女在选秀中表现如何,都该给予特殊的恩宠。
这是尉迟恭特意点选的原因,其余几个他特意点的秀女,或多或少都是这样的情况。
不过尉迟恭第一回看到“武梨”这个名字时,有种奇怪的感觉,现下再次看到,那种奇怪的感觉并没有消失,依旧存在。
尉迟恭想不明怪从何来,许是名中的“梨”字,让他联想到了小贼最喜的梨花罢。
他将名单里其余所留秀女,一一添上位份和所住宫殿。
位份如何安排,尉迟恭早在心中考量过,一律才人、常在、答应,位份高低与秀女在前朝的爹息息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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