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放箭?”颜康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刚讲完向我开炮他就来了一句向我放箭,难道是被我忽悠了?”
“呀!”
颜康成还没琢磨明白,猛然看见费迦罗仰天发出一声嘶吼,他恶狠狠的盯着邬目侩,突然举起双臂朝天挥舞着,猛地又是一声大吼:“向我放箭!”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猛然听见嗖的一声,一支长箭赫然穿过了费迦罗的胸口,费迦罗猛地一阵颤抖,噗通一下栽倒在地。
“西夜魔君!”
察木汉惊叫一声,偌大的身子顿时缩成了一团,几乎就要遁进了沙堆里,众人亦都齐声惊呼,吓得立刻四散奔逃,颜康成抬眼望去,在士兵扎堆的土丘上,一只血染大纛赫然展现在众人眼前——风沙簌簌,长弓铿然,战马长啸之下,一个豹眼浓须的壮汉,身裹一袭黑色华服,苍凉凉的拔出了手中长刀。
“利马高尔!”
高药卢冷笑一声,他将折扇一收,豁地拔地而起,手上剑芒乍现之后,一片光晕陡然罩住了身躯,身体如剑似的直射了过去!
“哈哈!”
山丘上传来利马高尔的笑声,只是笑声瞬间被剑击声打断,二人直如鬼魅般霎时纠缠在一起,众人看不清二人身形,可是寒芒爆裂之下,刀光剑影却撕心裂肺般夺人心魄,好似一双魔鬼的利爪赫然撕碎了夜空,惊得四散奔逃的众人骇然停住了脚步,惊慌失措的观望着。
颜康成见白美珍凝眉注目,双手暗自比划着,在双方交手的间隙又频频点头,竟似身临其境般看得兴味盎然,可是以他现在的眼力,竟完全看不出个子午卯酉,顿时失去了兴趣,正想跟白美珍闲聊,忽然听见邬目侩悄悄道:“夫人,咱们还是退到这里边。”
颜康成扭头一看,在邬目侩的身侧立着一块黝黑的石碑,石碑虽只半人高,却峭立在一块高大的岩石上,显得分外醒目,石碑上刻满了字迹,可是在暗淡的星光下,碑身斑驳陆离,字迹亦模糊不清,显然被风沙侵蚀太久,只剩下些残缺不全的印记。
白美珍回身看了一眼,略微点了下头,一袭白衣却突然鼓荡起来,双手微措之间,人如夜鸟般陡地斜飞了出去,夜空之上倏然轻叱一声:“利马高尔,看招!”
白美珍的声音不大,利马高尔却听得浑身一震,原本迅疾的身形此时突然缓慢下来,颜康成眼睛一亮,顿时看得清楚明白,此时双方虽然招式放缓,可是杀力不减反增,以至招招致命,比刚才尤为凶险了几分。
“九阴白骨爪!”颜康成兴奋的喊道。
高药卢眼见白美珍突然加入战局,功力之高竟远超自己想象,登时来了精神,与白美珍一前一后遥相呼应着,将利马高尔紧紧困住,他深知这西夜魔君道行高深,连昔日太祖王都要让他三分,此时仇人相见,他早已豁出性命,可是利马高尔身形诡异,刀法凶狠,几个回合之后他便险象环生,此时白美珍一招扭转战局,惊得利马高尔立马狂笑起来。
“白美珍?哈哈,素闻楼兰王妃重现西域,今日竟让本王见到了真身,很好,很好,哈哈!”
利马高尔将长刀一震,刀身上突然发出阵阵寒芒,一把长刀赫然劈出了漫天光影,光影似刀似斧,卷起漫天寒气,霎时罩住了高药卢和白美珍,就连一旁观战的颜康成亦是感受到了寒气入骨,他浑身突然冰冷,忍不住就哈欠一声打了个喷嚏。
寒气攻心之下,高药卢顿时觉得气脉受阻,手脚冰凉,进退攻守便突然慢了许多,白美珍冷哼一声,正要放手反击,猛见高药卢脚下踉跄,险些被利马高尔的长刀劈中,她急忙掠身过去,陡地抓住了高药卢的手腕,倏然转身之间,轻描淡写的躲过了漫天光影,忽地闪身到了颜康成等人的身边。
利马高尔刀身未敛,刀光铺天盖地般劈向白美珍,可是长刀闪烁之后,突然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白美珍轻叱一声,正要与利马高尔决一死战,突然听见邬目侩仰天笑道:“利马高尔,怎么住手了?有胆就杀过来呀?”
利马高尔面露杀机,狞笑道:“邬目侩,你收了本王的定钱,就该将宝物交到本王手里,你以为本王是那么好骗的吗?有种你就躲在里面别出来,否则本王非将你千刀万剐,方解我心头之恨!”
利马高尔说完这句话,几乎就与邬目侩面对面站在一起,颜康成听得一阵迷糊,不知道利马高尔为何光站着说话却不动手,邬目侩却咧嘴笑道:“魔君殿下,我早就跟你说过,那宝贝在秃发井尾手里,你不敢去跟他要,非要在我身上使手段,你就是将我千刀万剐了,也找不到那宝贝的影儿,我可警告你,你若把我惹急了,我把你当年那些事儿都给你抖出来。”
利马高尔怒哼一声,脸上青筋暴露,须发皆张,双目突兀着显得分外恐怖,他指着邬目侩的鼻子骂道:“你个鸡鸣狗盗之辈竟敢跟本王作对,当真是活腻了,你以为你能仰仗秃发井尾吗?我告诉你,我这就把话递给秃发井尾,不交出东西,本王与他誓不两立!至于你,你只要走出这精绝城,本王必将你碎尸万段!”
邬目侩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摸了摸身前的石碑,阴阳怪气的笑道:“不如你也走进这石碑,跟我一起去面见塔狼仠王后,咱们一起叙叙旧情,如何?”利马高尔将长刀刷地插入刀鞘中,厉声喝道:“休要猖狂,本王自会等你出来!”
利马高尔忽地腾身后跃,在空中一个翻转,轻飘飘地落在马鞍上,战马长嘶一声,猛地腾起双腿,一个转身便急速驰去,他身后密密麻麻的士兵齐刷刷地收起了弓弩,如黑云般席卷而去,不到片刻功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