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地牢之中,忽然传来了咣咣几下声响,一扇铁栅门被打开,一个年轻衙役走了进来。
他进屋巡视一番,发现颜康成躺蜷缩在墙角,仍在呼呼大睡。
“喂,”衙役用脚踹着颜康成,“赶紧起来,上堂了。”
“今天不上学,,让我再睡一会儿。”颜康成嘟囔着,一翻身又打起了呼噜。
“嘿,还当成你家了!”衙役照着颜康成的屁股就是一脚。
颜康成迷迷糊糊坐起来,弄不清眼前这是个什么地方。
“怎么这么黑呀,你是谁呀?”
“我是你祖宗!”衙役狠狠地瞪着颜康成。
颜康成总算清醒过来,他打着哈欠,正要伸懒腰,衙役踢上一脚,拽着枷锁就往外拖。
“快点走,县令等你呢!”
“去哪儿呀?”
“去洞房,小娘子等你呢!”衙役回头瞪了他一眼。
颜康成摸不着头脑,咧着嘴跟在衙役身后。
走廊很暗,每隔几步远设有一个烛台,烛火摇曳,隐约可见两边的房间。
房间不大,里面只有床,间或有犯人在里面或坐或卧的呆着,都很安静,并不回头看一眼路过的人。
“呀,这里是监狱?我是怎么进来的?”颜康成嘀嘀咕咕着,总算想起昨晚差点做太监的一幕,“唐朝就是好哈,睡觉都这么香,进监狱都没醒。”
走出地牢,外面阳光明媚,晴空万里,晃得颜康成眯起了眼睛。
“哇塞!这天可真蓝呀!”
颜康成瞪圆了眼睛,一路上不停的哇塞着。
青石铺就的街道,木户纱窗,红砖绿瓦,庭舍雕栏古色古香,珠帘篱牖春意盎然。
“哇塞!唐朝!”
五颜六色的男女老少,各个面目含春,神态悠然,身着布衣却笑声朗朗,穿金戴玉却不显一丝俗气。
“哇塞!唐朝人!”
“闭上嘴,到了!”
颜康成一看,高墙笔直成方,朱门上牌匾高悬,上书“曲阜县署”,走进内院,正对门口处的大门上也挂着匾额,镶嵌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阳光照射处,金光闪闪。
大堂内站了两班衙役,腰挎长刀,手持水火棍,神情肃穆。堂中站了一人,颜康成一看,竟然是姜燮。
颜康成见姜燮凶神恶煞般瞪着他,便将眼光四处游移,忽然看见侧门里走出一人,他头戴乌纱帽,身穿刺绣长袍,三十左右岁年纪,白面无须,横眉冷目,大步跨入堂中。
他睥睨堂下,在官椅上坐定,忽然一拍惊堂木,断喝道:“大胆刁民,见了本官还不下跪!”
颜康成一愣,忽见姜燮恶狠狠瞪着自己,气哼哼跪在地上,怒目道:“草民姜燮,叩见孔县令,此人胆大包天,害死我弟弟,还望县令为草民做主。”
颜康成不以为然,笑道:“我说姜燮,你可别瞎说,我可没杀你弟弟。”
啪!孔县令怒视着颜康成,喝道:“大胆刁民,藐视公堂,先打二十杀威棒!”
衙役们一听,立即呼啦一下围上来,三下两下便把颜康成按在一条长椅上,噼里啪啦一顿乱棒,把颜康成打得龇牙咧嘴,叫道:“干嘛打我呀,我犯什么法了?”
“哼!”孔县令怒哼一声,“颜秀才,你作为人犯却见官不跪,你说你犯什么法了?”
“什么人犯犯人?这里不是唐朝吗?我既然是秀才,当然可以见官不跪,你打我的这几棒我可是记下了,我这人记性很好的,再说,我怎么就成人犯了?”颜康成龇牙咧嘴道。
“哼!苦主将状书呈上来!”孔县令威严之下,姜燮赶紧将状纸递上去。
孔县令粗略浏览过状纸,抬眼看着姜燮,沉声道:“姜燮,你确定人犯所穿的衣服就是死者姜玮的吗?”
姜燮立刻道:“确定,此布料是本族远亲从扬州捎来,曲阜县只此一件。”
孔县令又看了看颜康成,冷然道:“人犯颜俍,你可知罪?”
颜康成虽然挨了一顿打,心里却满不在乎,当下拧着脖子道:“我不叫颜俍,你们认错人了。”
孔县令听得一愣:“你不叫颜俍?你这身衣服哪来的?”
“捡的。”颜康成歪着脸道。
“何时?何地?”孔县令追问。
“昨天晚上,小树林里。”
“衣服的主人是谁?”
颜康成抬头看着孔县令,又仔细想了想:“树林里没人,我只看见了衣服。”
孔县令森然道:“你谋财害命,杀死姜玮,又把他挂在树上,企图趁黑逃走,是也不是?”
颜康成大嘴一咧,笑道:“我没杀人,我就捡了一件衣服,我再说一遍,我不是颜俍,而且你们这地方我也是初来乍到,初来乍到明白吗?”
“一派胡言!”孔县令啪地一拍惊堂木,“带证人!”
证人?颜康成愣住,鬼都没见一个,哪来的证人?
颜康成扭头一看,门外晃晃悠悠走进一人,竟然是胡管家,他走进堂前,扣身道:“老奴叩见孔县令。”
孔县令微微点头,“说,你何时见到颜俍,如何认定他是杀害你家少爷的凶手?”
胡管家咳嗽一声,躬身道:“老奴昨夜陪少爷去郊外树林中游玩,少爷吩咐老奴在树林外等候,但是等候多时却不见少爷出来,老奴正想去酒馆喝点小酒,忽见这位颜公子从树林中走了出来,他浑身是血,穿着我家少爷的衣服,当时就把老奴吓得从毛驴上掉了下来,老奴不敢去树林中探查,急忙回到府里,带上大少爷赶到小树林时,却发现二少爷被人吊在了树梢上,早已气绝身亡。”
啪!孔县令一拍惊堂木,“人犯颜俍,你还有何话说?”
“我,这能证明我是杀人凶手吗?”
“你身上的血是哪来的?”
“那是我自己的血,我身受重伤,浑身都是血。”
“哦?伤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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