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默契

    经过这一次的意外，孟夫人和苏少青之间似乎有了某种默契，她们两个相视一笑，虽然谁都没有再多说什么，但苏少青却答应第二天一早去钱家做客。这无疑就等于发出了一个信号，苏少青已经站在了孟夫人这一边。再加上之前那位柳大人的表现来看，苏少青的态度，无疑就已经能决出胜负，孟夫人会胜出，也只不过时间早晚的问题。

    吴潜抬着绵软的双腿从方夫人的房中走出来的时候，两眼都有些发黑，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让自己定住神。瓶儿倚在不远处的栏杆边上望着他，不忘调笑道：“哟，我的爷，怎么好好的大半天就关上了门，这会儿又衣衫不整的出来……姐姐和相公还真是好兴致啊。”

    吴潜哭笑不得，不过此刻除了瓶儿之外，恐怕再没有什么人能给他出主意，所以他也只能任由瓶儿调笑。

    “姐姐不是说，今天她可能会晚点儿出来吗？而且出门的时候还带上了大公子……怎么反倒和老爷关起门来……做什么坏事了？”瓶儿调笑道，替吴潜倒上了一杯茶。

    “我的老腰啊。早就提醒过她，千万不可操之过急，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着了别人道。”吴潜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恐怕又是孟氏的好事吧？要不然夫人那么小心……”

    “老爷还真信任姐姐，只不过姐姐一向是心理藏不住事情的，哪里会是孟夫人的对手？更何况……看样子姐姐是好好享受了一把，想不到相公还是有一颗年轻的心哪，这是小别胜新婚吗？”瓶儿忍不住继续笑道。

    恼羞成怒的吴潜伸手抽了瓶儿一记耳光，大声呵斥道：“还有脸在这里笑？你不知道我们都是为了你们的将来吗？我们倒了霉，你们将来都去喝西北风吧？”

    瓶儿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平白无故地挨了这一记耳光，她看了吴潜一眼，连想都没有想，转身跑了出去。吴潜反倒更加气愤，连声道：“真是养了一群白眼儿狼，看我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这梁子算是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呢？”

    瓶儿回到了自己的房中，抽抽嗒嗒哭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她抹去了脸上得眼泪，愤愤不平道，“想不到，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还是没能讨好他们。这么看起来，我还有什么好可惜的？哼，别以为我真的就那么好欺负……”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恐怕是时候替自己想一条退路了。吴潜未必靠得住，而看方夫人的模样，也未必打算放过她自己。虽然她还没有去见那位大夫，但是早就听闻那位大夫似乎搬到了洛阳城东靠近城门的地方住，似乎并不打算跟自己有太多的牵扯，瓶儿皱了下眉头，眼下能依靠的只有两个人，苏少青或者是孟夫人，这两个人……谁更靠得住呢？他们两个……会结成同盟吗？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孟夫人的确肯在她的身上下功夫，如果能亲眼看到那份房契，或许自己就能更快地下定决心。

    “不过吴潜的手上还捏着一张牌。”瓶儿透过窗外看了一眼那座阴森森矗立在那里的阁楼，那里时不时还会发出古怪的声响。恐怕那股难闻的气味，不久之后还会从那里飘出来吧？“恩，看起来我也得冒险一试了。”

    瓶儿很快让人给吴潜和方夫人各送去了一杯水，而她在摘下了自己的首饰之后，鬼鬼祟祟地来到了后院。那里的人知道她的身份，自然没有加以阻拦，任由她很快跑到了阁楼上。在眼睛适应了光线之后，瓶儿看到靠近窗户的地方，坐着一个衣不避体的女人，她披头散发地坐在窗前，眼睛里居然含着眼泪……或者是自己看错了。

    “你好……我是……”瓶儿战战兢兢地开口道，闻到那股难闻的味道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不应该亲自冒险来这里，“你还好吧？”

    “嗷……”那个女人猛然朝着瓶儿扑了过来。就在瓶儿下得往后退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女人被铁链锁住，她活动的范围就只有那么大。她双眼喷火一般地瞪着瓶儿。

    “你别怕……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来看一看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想从你这里知道些什么？……你认识孟凤仪吗？”瓶儿有些不知所措地开口道。

    那个女人像是疯了一般地不停地嚎叫着，不过也就是借着这个时候，瓶儿看到了那张沾满了污垢的脸上，似有几分似曾相识，她忍不住惊声呼道：“你是……李家九妹吗？”

    这个女人让那个女人受惊了一般跑到了角落里，背朝着瓶儿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样的发现同样让瓶儿吃了一惊，她一时间也愣住了神。就在这时，守在下面的丫环咳了一声，瓶儿来不及多想，急急忙忙从上面下来了。

    这样一个惊人的秘密，是瓶儿之前从未想过的，她知道这个秘密绝对不能告诉孟夫人，不用问，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是九妹……那无疑幕后的人也包括孟夫人在内，虽然孟夫人一直都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而且事发的前一天她还带着自己那四个最贴身的丫环去了城外，可她到底参与了多少，还真是的不好说。

    “她讨厌李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尤其是李家那位一向娇弱的夫人。”瓶儿皱了下眉头，那时的她一直都被吴老夫人拴在身边，所以有太多的事情都没有参与，自然有好多事情也完全不知情。

    “或许应该能卖一个好价钱。”瓶儿在房中徘徊了半日之后，很快还是打定了主意，既然吴潜靠不住，那倒不如放手一搏。

    怡秀园早已经多了一位不速之客：翠香别院的主人。当苏少青回来的时候，她就坐在大厅之内，安静地等着苏少青的归来。苏少青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忍不住连声问道：“不是说您去了白马寺吗？怎么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