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的脸上多了几分决绝,她冷笑着望着钱谨言道,“难道老爷忘了,您才应该是这家的主人不是吗?可既然您连自己都管不好,那又何必再多问?不会是想要夫人来问一问老爷最近都忙了些什么吧?”
“你……”一向脾气柔和的钱谨言望着春语塞了,夫人可是他最大的软肋,就算是到了现在,孟氏早就没有了昔日的花容月貌,可不知道为什么见了她之后还是矮了半头。春儿提起孟夫人,无疑是在嘲笑他。钱谨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让自己回过神来,出声问道,“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记得你……”
“记得?老爷还记得我吗?怎么你会说这样莫名其妙的话?难不成老爷还记得府上还有我这么一个人?老爷的记性有那么好吗?恐怕若不是我出现在老爷的面前,老爷早就忘了世上还有春儿这样的人吧?”春儿似乎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到了钱谨言的身上,看样子是积攒了许久的怨。
钱谨言没想到自己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居然换来了春的怨言,他愣了一下,还想要再说点什么,但只是摇了摇头:“看看,不长记性了吧?都说过女人跟小人是不能得罪的,好吧,你当我什么都没有说。不过我可一直都知道,夫人的身边若是没有你,恐怕……”
“一切都是我自己选的,跟旁人没有任何关系。”春儿颇为无奈地看了一眼钱谨言道,“只是希望老爷以后不要再继续荒唐下去了,最起码也得替自己顾全一点儿脸面不是吗?老爷不会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年轻时候的夫人了吧?这么说起来……”
“你说的这是什么糊涂话。不该你管的事情,最好还是别管了。”钱谨言一脸庄重的表情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老爷这话说得不错,的确那些事情是不该我插手的。我只不过……”春儿转过身去,眼角既然有眼泪滑落下来,“请老爷记得答应我的事,最好能尽快给我。另外,老爷总得说说公子吧?怎么说都是一把年纪的人,到了该成家的时候。”
钱谨言只有冷笑的份儿,这话说得是不错,可这家里还有能他能管的事情吗?钱少康……那个原本应该继承家业的人,谁知道还会荒唐到什么时候。同时他也有着同样的疑惑,为什么春儿会向自己要那样的东西,她又想要去害谁?难道她忘了……当年的事情?
他们两个谁都没有留意到的是,就在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还一个绿衣的丫环守在不远处听着他们的谈话,直到春儿离开,她才端着准备好的茶送了过来,据说那是钱少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淘来的好茶,特意送过来让钱谨言品尝的。
“他怎么自己不来见我?难道他还真的打算守在那里一步都不离开吗?”钱谨言冷哼了一声,那个小丫环似乎是叫什么牡丹还是月季的,是伺候钱少康的丫环。
芙蓉急忙回道:“公子爷说,这些日子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等忙完这一阵子,公子再亲自向老爷请安问好。老爷应该很清楚,自从姑爷家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之后,总有些事情让公子烦心的,老爷应该多一点儿耐心才是。”
“哼,他还真是会给自己找那么冠冕堂皇的借口,我一把老骨头都没有说累,他居然还这么娇里娇气的,真不知道夫人当初是不是生错了。”钱谨言气得拍了一下桌子,明知道钱少康出入花月楼,而且还守着花月奴,自然气不打一处来。不过,他当然还不能跟这小子撕破脸,夫人有自己的算计,他何尝不是有自己的打算,再怎么生气,那终究还是自己的儿子,他总得为他们钱家的子孙后代谋划。
而此时此刻,心烦意乱的苏少青无意之中出现翠香别院,她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忍不住出声抱着她,半天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的表示。直到那女子扶她起来,吩咐人泡一杯茶送来之后,苏少青才勉强稳定了自己的情绪。
“我都听说了,关在吴家阁楼里的那个女人不见了,随后又有人在闹市之中发现了她。如果不是徐杰反应机敏,恐怕事情不堪设想。你们应该知道,除了孟夫人之外,洛阳城内还潜藏着另外一股势力,那才是最可怕的。”女子浅声道。
“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您的眼睛,可现在……徐管家他的设想是没有错的,可我总感觉,可能会出什么差错。我怕万一她受了刺激……”苏少青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望着眼前的女子道:“姑姑,你可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吗?我总是担心……”
“与其战战兢兢地担心着可能会出现的问题,为什么不放开手去做呢?”被称为姑姑的女子眼中露出了一抹光彩道,“前怕狼,后怕虎,这不可是你们家人的风格。睿儿已经就快到洛阳城,你知道他对你的一片心意,难不成非得等到事情无法收场的时候,你才打算出手吗?况且……看孟氏的样子,还打算兴风作浪。”
苏少青有些沉默,眼下事情已经将她逼到了不进则退的角落里,如果再不采取行动,真如姑姑所说,睿王爷的到来,恐怕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夏冰又是自己最大的障碍,难道真的要先下手了吗?
“吴家已经不足为虑,可那些个把他当成工具的人,才是最可恨的不是吗?”姑姑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大大的笑容道,“有我给你撑腰,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辽?倒是那些人,应该多加小心才是。你也该知道……是什么人造成了我们目前的处境。”
苏少青捏了一下拳头,不会有错的,她当然不可能忘得了那场大火,还有那些大火中失去生命的人们,以及自己不得已……的确到了该燃起斗志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