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村里几个怎么问,硬是变得跟闷葫芦似的把住了嘴门。
这事儿在村里很快就传遍了,难免惹出一些风言风语,赵婆子听闻夏树竟妄想读书做官,当即嗤笑一声:“他家小四能读书考上功名,我老婆子到时跪到他屋前喊秀才老爷!”
村里人听了面上虽跟着笑过,但不少人心里都留了意,世事谁都说不清楚,你看戚小容跑个路传个话就得了富贵,可见富贵显达不能一言武断。夏大家那丫头也不知在哪儿习得一手好厨艺,说不准夏大家真有后福。
*
这晚李氏唉声叹气一晚上,谁能知晓就是那么一说,惹得村里人人有样学样,害得四儿都不能再找明哥儿学识字了呢?
旦日清晨夏豆要赶早去城里,天没亮就拉着夏荠起了床,却见李氏比她俩起得更早,正在灶台旁愁眉苦脸地烧火。
夏豆见她娘那愁苦样子,不由心也一软,跟她漏了点消息。
“娘,那也没大事,原本景明哥就教不了小四儿多久的,”夏豆边舀热水边说:“咱小四还得去城里学院进学的。”
“你说得倒轻巧,去城里念书得多少钱,咱家哪来那么多银子。”
“银钱的事你不用操心,我前儿个进城就是去找事做的,有家大酒楼的掌柜见了我,他店里正缺个厨娘,都谈得半拢了,”夏豆笑笑道:“以后说不准我就能在城里酒楼里干活,一个月能得不少月钱。”
“什么?在城里的酒楼找到事干了?”李氏乍听之下差点惊得张圆了嘴,连一旁洗脸的夏荠都停了动作,只好奇地朝她姐看。
“是,我想着,若这事儿能定下来,我就带着小四儿在城里赁个小屋子,我挣钱给我们小四儿念书,不用娘你操心银钱的事。”
“什么?姐你要去城里住?”
不同于夏荠的又奇又喜,李氏单单是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这是什么时候有的想法?果真儿大不由娘,二姐儿心思竟这般大,她这个做娘的根本猜不着半点!
李氏还在愣怔间不知该说些啥好。夏豆已梳洗完了带着夏荠出门去。
夏荠一路欢喜的跟只小麻雀似的:“姐,你前日是去找事做了?你竟不和我说。”
“我这不是,怕事情没成,不好说麽,”夏豆不由得也翘了嘴。
“真能在城里大酒楼做事?”
“也不能百分确定,差不多吧,就看月钱是多少,昨日没去也正好,推迟了一日说不定那掌柜给的月钱能更高一点。”
“到时候,到时候要在城里赁屋子啊,”夏荠激动地紧紧抱着她姐的胳膊:“要不,要不,我也跟姐一起住,我也去找事做。”
夏豆一听思索着点点头:“行嘞,到时看看再说,反正家里那点田地,爹娘和大哥招呼的过来。”
姐妹俩比寻常都早的进了城来,径直往城中的食美楼走,夏豆见食美楼门口站着的仍是上回那小二,当即拉着夏荠脚步轻快地走上前。
“小二哥好,”夏豆笑眼弯弯的唤人。
“你,你你..”
原本以为就前天见过,店小二应是认识她的,没想到这小二像是惊奇的不得了,指着她结结巴巴半晌没说出一句全话来。
“我前儿来过的,小二哥忘啦?”夏豆笑着指了指自己:“想来做厨娘的那个啊。”
“你你你这个女骗子,你还真敢再来!”这小二的手指头都快戳到夏豆面上来了。
“骗子?”夏豆往后小退了一步,又不明所以地问道:“小二哥,您说什么笑话呢,掌柜可在店中?还劳烦通传一声”。
“你还敢见我家掌柜?”
“这是如何了?前儿不是与你掌柜谈妥了的么,为何不能见?”
小二顺子原是惊奇这女骗子竟还敢上门来,但听夏豆好声好气这么一问,顿时竟答不出话来。二掌柜确实没有吩咐不见她,二掌柜只说真真假假不好说...
既然人都来了,要不还是先问问二掌柜的意思?顺子思想了片刻,还是将夏豆姐俩领进了后院茶水间,只没好气的哼了句:“二掌柜正有要事,你暂且先等上一等。”
也没细说要等多久,那小二甩了巾子就走人,夏豆忍着气好声谢过,心内疑惑不已又无计可施,只得和夏荠静站在房内眼巴巴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