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气氛绮丽迷离,有凉风自窗轩处袭来,挟带了几分沁心的花香,隔墙之外摆着几盆花鹤翎,在夜风中颤颤巍巍地轻摇花叶。
晏祁握着夏豆的细腰,因手下的软滑而愈发的用力,掌心温度炽热灼人,冷清自持都抛去了九霄云外,夏豆有些喘不过气来,她轻咬着下唇,眉尖微蹙,手指用力掐在晏祁铁一般硬朗的胳膊上,晏祁手掌中有些粗粝的厚茧,碾磨着她的腰腹,有些痒,有些酥麻,神思有片刻的回笼。
“晏...晏祁,”女子的声音细弱蚊蝇,带着喘吁娇唤出声,正吻着她下颌的人闻声一顿,“那个..那个.”女子不饶不休继续喊人,晏祁深深地吸一口气,继而侧头移过她的脖颈,下巴撑在她瘦削的肩上,“嗯?”
“你的手..手没事吧?”夏豆底气不足的小声问,男人闷笑一声,声音有些低沉,带着点沙哑,撩得夏豆心底又是一颤,手脚都有点软。
“...可是被吓着了?”晏祁缓缓撤回双手,转而望着身下人问道,声音放得很是轻柔,眸子里映着皎皎月光,里头却像是藏隐一簇焰火,夏豆面红耳赤地摇了摇头,“没..没..”,生怕他又说“失礼了”之类的话,又加了句,“我,我愿意的...”
话出口了才知晓羞赧,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晏祁嘴角弧度扬得愈高,心口泛起了无限遐思柔情,一时竟不知如何接口,恋恋不舍地重吻了她一口,继而抬首起身,去将房中的灯烛点亮。
见房中有了灯火,外头一院子的下人们终于松了口气,候着半天了也不敢闹出半点动静,都还等着公子吩咐呢,护卫长连连抬眼给丫鬟们使眼色,花容月貌几个偏死垂着头不肯挪身,又等了许久,才见房间虚虚开了一道缝,夏豆探头来望,却被屋外的下人们唬了一大跳,赶忙再合上门扇,只在屋内忸忸怩怩的发话,“花花月月,你们去打些热水来伺候公子换洗。”
下人们闻声一时惊得面面相觑,竟...竟要打水换洗了么?
丫鬟们红着脸快手快脚的去抬热水找衣物,护卫们呆头呆脑地站在外头,时而巴巴的望向护卫长俩,白虎朱雀两人朝下属递出个稍安勿躁眼色,心里均在嘀咕难怪古人言美人榻英雄冢...
“..痛不痛?”屋内夏豆拉着晏祁的手掌,出声低低的问,因晏祁文武双修,双手断然不似寻常贵族公子那般肤细肌滑,从前手中就有薄薄的茧子,而今辗转奔波小半年,这双手被磨得愈发粗粝,手背上布着长短不一的疤痕,掌心虎口处带着因纵马行进的青红勒迹。
这哪里像是年轻公子的手,夏豆越看越是心惊难过,与他十指交叠间,竟忽地滴落几滴泪来,倒惹得晏祁哭笑不得,不顾众人在场,长手一伸便将她拥入怀中,“小姑娘哎。”
“你怎么这么惨啊晏祁,”夏豆带着哭音一颤一颤,晏祁心底愈发又甜又软,笑得一脸无奈地拿了帕子给她拭泪,“嗯,是挺惨的。”
夏豆泪眼婆娑地觑他,却正对上晏祁一派光风霁月的笑眼,顿时知晓他在打趣自己,恼羞成怒地抬手轻捶他几下,“你还笑,还笑!”
佳人在怀,闺房妙趣,晏祁心生一念,嘴角弧度愈扬,悦心的笑声不可抑止地溢出,果真是,小别胜新婚。
端水递帕的丫鬟们还站在一旁,一个个竟像见惯了这种场面,身形正挺面不改色,只低低垂着头避开了视线。
唯有方才进房来的戚小容脸颊绯红,缩手缩脚进退两难,那眼角余光见到软塌之上相拥着的两人,脑中嗡的一声,心口千绪齐涌,百感夹杂。
也不知呆立多久,直到丫鬟们拥着夏豆鱼贯出了房门,有下人临走时好心轻推了她一把,戚小容才回过神来,觑着晏公子已进了屋里屏风处,似是要梳洗换衣,戚小容心又一跳,手慌脚忙地跟随众人出屋。
时夜已深,夏豆回了自己的偏厢房,嘱咐下人们各自回房歇息,戚小容自回房起便一直魂不守舍,同住的大丫鬟月月有心提点她两句,但因两人交情不深,也不知如何开口。
“月月姑娘,”不想戚小容却破天荒地主动开口同她讲话,“夏..夏姑娘从前和,晏公子”,她的声音低哑晦涩,似是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来,“便那般...那般亲近么?”
“小容,”月月叹一口气,斟酌了片刻道:“论起与姑娘相识的时日,我们几个还不如你长久,从前公子与姑娘如何相处,我也不甚清楚,但如今一见,显然姑娘已是公子的心头宝。”
戚小容原本就是艰难的开口,听到这答案便是良久不言,月月又犹豫着多说几句:“你我都是服侍人的下人,按理说,实不该私谈主子的事任,公子与姑娘如何相处,也不是你我能暗自揣度的。”
“我...”戚小容一听都是下人这几字,心口便是一堵,脱口而出,“我从来,也不曾见过,哪有姑娘家像夏豆那般...”
“小容,”月月急声打断她,声音硬了好几分,“你和姑娘从前有何交情,那是另一回事,但如今,可是大夫人派遣你来这儿的,给的名分也同我们一般是丫鬟罢了。”
“为人奴仆,不议主,不嚼舌,不生是非,主子们怎么说,便怎么做,”月月索性把藏了许久的话都倒了出来,“再者咱们是贴身丫鬟,与别人又有不同些,就如方才....在主子们的房内,咱们权且目盲耳聋便是,哪里能生出别的心思念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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