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8 疯子

你家里一直都有人，所以我就一直在等！你看看，都把我冻成什么样子了！我不就是想暂住一下你的房子么！费了这么大的周折！我也真是太吃亏了！”

    我很是惊讶，“所以这段时间，你一直在我家门口守着？”

    她点点头，眼神带着点邀功的闪光，“可不是么！就为了等到你家没人啊！我顾虑的多周全啊！就是为了不给你添麻烦！”

    我低头笑了笑，说：“那你为什么，偏偏选择要来我家住？”

    这一瞬间，疯子的眼睛里，闪过了两束光，虽然我看不懂她眼神里的寓意，但我知道，她这个决定，肯定是已经盘算很久了。

    疯子想了一小会，忽然坦白的说：“行了，我也不愿意和你兜圈子！其实今天，我一直在观察你们一家人的行为举止，我知道那个姓阮的宠你，所以，我觉得，我今天如果帮了那个姚北，那得到的，仅仅只是蝇头小利！而你就不同了，那晚的火灾里，我先是救了你和孩子的命，然后就是亲眼目睹了你被污蔑的整个过程！照理说，你要是想洗白，最需要的人就是我，如果我今天帮了你，那就是连续拯救了你两次，而且，你和那个姓阮的关系那么好，我不相信，在我帮了你以后，你会不给我好处！”

    疯子的目光瞥向了一边，自顾自的说：“我现在已经没有家了，那场大火，烧了我所有的行李，也烧了我唯一的住处，我觉得你应该对我负责。可能你觉得我是个无赖，但是，无赖也有脑子，无赖也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觉得你会帮我的，也会给我一个比较好的居住环境，而这些，姚北都给不了我，我和她，也不过是一次性交易而已！”

    听了疯子这一长串的独白，我不得不说，她是一个很现实，同时又很悲惨的女人。

    她知道审时度势，知道站在哪一边对自己最有利，她更清楚的知道，向谁靠拢，能给自己带来最大的利益。

    疯子的确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失火的那晚她没有伸手救我，我也不可能健健康康的坐在自己的家里，加上今天白天她帮我做的澄清，我就更是欠了她两份人情。

    她说的没错，我理论上，是应该回报她的。

    虽然她唯利是图，但是，起码还算有底线，而且，我应该报答她。

    疯子的话全都说完，低着头开始喝杯子里的茶水，她的模样一半自信一半心虚，我知道，她在等我的回复。

    我弯身，拉开了茶几下面的抽屉，我从里面拿出了一把钥匙，递到她面前说：“这钥匙，是二楼左手边最里侧那间房的钥匙，没人住过，但是里面有床，被子床垫什么的都很齐全，你可以住在我这里，直到你，找到新的住处为止。”

    接着，我把茶几上的那一万块推回了她手边，说：“这钱你收着吧！你来我这里住，就当我还你人情好了，我不收你的钱。”

    疯子猛的抬起头，特自信的说：“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拒绝我的！毕竟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怎么会拒绝我！再说，你也不是那么狠心的人！”

    疯子一边笑，一边收回了茶几上的钱，她偷偷瞄了我一眼，说：“那着钱……我可就收回了啊，以后可别管我要！”

    我笑着点点头，说：“你去洗漱吧！刚好现在有热水，洗澡和卸妆的东西，用我的就可以了，都在洗漱间的柜台上摆的！我去给你煮碗热汤面，你应该饿了很久吧！”

    疯子仰着头满意的笑了笑，她没表现出什么感谢的神情，反倒是特别大小姐的模样，扔下自己的包包，就走去了洗漱间，别提有多神气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但是，我总觉得，她不像是坏人。

    毕竟我欠人家一条命，我总要做出一些补偿的。

    我起身去了厨房，把家里的挂面找了出来，打了两颗鸡蛋，做了一碗西红柿鸡蛋热汤面，面做好的时候，疯子刚好冲完澡。

    她是穿着我的睡衣出来的，走出浴室的一刻，脑袋上还冒着白朦朦的热气。

    我把面放在了餐桌上，转身走到冰箱，一边倒果汁，一边说：“你今晚就随便对付一口吧！明天我出门买些菜，然后给你做……”

    我的话还没说完，忽然，身后就响起了，扑哧扑哧吃面的声音，我回过头，疯子已经坐在了桌子旁边，正闷头吃东西呢！

    那样子，别提有多香了！把我都吃饿了！

    我将果汁放到了她手边，说：“你慢点，吃不够的话，锅里还有，慢慢吃。”

    疯子低着头将那一大碗都吃下去了，她的头发没吹，发丝还在不停的往下落水，而当她把一整碗的汤汁都喝下去之后，她放下瓷碗，满足的抬起头，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

    而也就是这一刻，我才算是真正的看清了她的面目，她素颜的样子，干净的一尘不染的样子。

    疯子的皮肤真的是特别的好，鼻子很坚挺，嘴唇嘟嘟的，很性感，我当真觉得她不化妆的样子很完美，就像是十八九岁姑娘皮肤的状态，挑不出一丁点的毛病。

    不过，她有一个很大的缺点，那就是，她右眼的眼皮上方，有一条，很长的刀疤……

    是的，就是那种，结痂后没有好好处理，后期因为感染，而愈发溃烂的疤痕，如今想处理，都没办法拯救。

    疯子的眼睛其实真的很美，但是，因为这一条疤痕，却影响了整张脸的美感。

    我终于理解，为什么她白天的时候，也依旧画着浓浓的烟熏妆，就是因为要掩盖住这条疤痕。

    我承认，当我看到疯子眼睛上的疤时，我的神情很惊讶，以至于，让疯子感觉到了不自在。

    疯子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在和我对视了几秒钟之后，她随意的拿起桌子上的果汁杯，一口闷了下去，然后无所谓的说道：“你一定觉得，我眼睛上的这条疤，特别碍眼吧！没事，我觉得没啥，我都习惯了！这也就是我为什么总画浓妆的原因，因为不想走到哪里，都跟别人解释！你今天看到了，以后也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她忽然伸手在我面前晃了两下，说：“所以！你的表情能自然一点了吗！”

    我急忙收回目光，笑着说：“不好意思，刚才失礼了。”

    疯子大笑了两声，摸了摸自己的胃，说：“你们文化人啊，就是会照顾别人的自尊心！还失礼了？呵呵，要是我这张脸放在我的那些小姐妹的面前，她们肯定会说，诶，你赶紧赚钱去整容吧！要么就说，哎呦，就你这脸，还出来卖什么卖啊，要是人家客人看到你卸妆的样子，不得吵着闹着要退货啊！”

    疯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有文化和没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样，虽然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也在心里骂我丑呢！”

    我急忙摇头，“我没有！我可没有觉得你丑！反倒是……我觉得你素颜的样子很美，比你化妆时候的样子，要美得多。”

    疯子不敢相信的抬起头，“真的假的？你不会是在忽悠我吧？”

    我认真的点头，“真的，你只是没自信而已。”

    这时，疯子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她语气十分不乐意的说：“我可从来没有不自信！我自信着呢！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太自信！太自恋！而且还脸皮太厚！难道你今天都没感觉出来吗？”

    她特较真的看着我，彷佛在逼着我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可我真觉得，自恋和脸皮厚，不是什么好的形容词。

    我只好笑着转移话题，说：“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也不能总叫你疯子吧？”

    她耸耸肩，“我倒是挺喜欢别人叫我疯子的！我姓梁，名字是凤子，就是凤凰的那个凤！这名字是我妈给我起的，挺难听的，我倒是想改名字了，谁知道她生完我没几年就死了，这也算是她留给我的唯一一个礼物了！我心想就算了，一个破名字，也没什么！所以啊，梁凤子这个名字，叫着叫着，就变成了疯子了！你就叫我疯子吧，我习惯了。”

    说罢，她起了身，我以为她是准备要上楼休息了，结果，她走到客厅的沙发附近，弯身拿起自己的包包，就从里面掏出了一个苹果手机，然后重新走回到我面前，说：“这个手机，我估计你一定很需要，本来我想着，如果你今天不同意我住你家，我就用这个手机讹你一大笔钱！不过你还挺善良的，直接就同意了，所以呢，为了报答你，我就当这手机是送你的礼物吧！”

    手机？礼物？我有点没太搞清楚她话里的意思……

    疯子抓过我的手，直接将手机放到我手中，说：“这是火灾那天，从姚北身上掉落下来的，这是她的手机，让我捡到了。之前姚北还来找过我，问我有没有看到她的手机，我说没有，告诉她应该是烧没了，她也就没再找了。我觉得，你应该需要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