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储秀宫中此时乱作一团。
“李公公,究竟是什么事儿啊,要我们等这么久?”户部尚书徐万丰之女徐玉叶气急道。
“徐小姐,奴才也不知道啊,上头吩咐酉时集中众秀女,说是有事要吩咐。奴才只负责敲钟。”李荣赔笑道。
众人嗤了一声。
“那也不能这样干等啊,这一个时辰都过去了吧!”
“就是,就是。”众秀女应和着。官莞也不免有些疑惑。
正疑惑间,只见数十口箱子被太监依次抬入,最后一个四十来岁的嬷嬷步入殿中,严肃的样子令殿中霎时安静了下来。
“玉嬷嬷,你怎么来了。”那李荣见来人,一惊,忙笑脸相迎,“许多年没见您了。”
那被唤作玉嬷嬷的只回了他一句“受人所托”便没再理他,只听她缓缓向众人道:“各位小姐久等了,今日本是宣姑娘来吩咐三日后的正选事宜,因其另负皇命,故特派我来此。”说着手指向一旁的大箱子:“箱中的秀女服一会儿每人领一套,正选那日必须着统一宫装。这几日你们要好好学习规矩,免圣前失仪。”似想起些什么,又转身对李荣道:“李公公,你可得好生当差。”说完玉嬷嬷便走了。李荣抹了把汗,在后头忙称是。
“那宣姑娘是什么人呐,竟这般摆架子,让我们空等了一个多时辰,等日后我当了主子,看我不灭灭她的威风!”徐玉叶见那玉嬷嬷走远,忍不住嘀咕道。自以为只是小声的说,可身旁的人都听到了。
其他秀女也对那宣姑娘好奇的很,听徐玉叶这么一说,也愤愤地议论。
“那可不是个普通人,就算你成了皇妃也未必奈何的了她。”一直被恭维者环绕的温希玥冷嗤道,仿似在嘲笑某些人的不自量力。
连温希玥这样的身份都忌惮那个宣姑娘?众人面面相觑。
这是官莞第一次听到傅宣的名字,竟有点希望日后能有机会会一会这位神秘女子,能令清高自傲的温希玥说出这番话的女子定不一般。
夜渐沉,傅宣轻轻敲着一座偏殿的门,见许久未有人应门,女子的一对弦月眉微微蹙起,似在担心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终于从门内隐约传来穿衣的悉疏声。又过了一会儿门开了,里边正是那位去储秀宫的嬷嬷。
傅宣见嬷嬷气色还行,悬着的心放松了下来。
“阿宣,怎么这么晚还过来,外边儿寒气重,快进来坐。”说着便把傅宣往里带。
“嬷嬷……”
“又没人,还叫什么嬷嬷。”那嬷嬷嗔道。
傅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玉姨,今儿个的事儿麻烦您了,阿宣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傻丫头,我这把老骨头能帮你们的也就这点儿小事了,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您身体不好,又远离后宫这么多年,今儿个若不是找不着合适的人,也不会来打扰您的清净。储秀宫那个李荣胆小怕事,对那些可能成为未来主子的秀女们只怕只会奉承,哪敢管束她们。若不请个教他敬畏的人去施加点压力,让他严看秀女,指不定正选那天会出什么乱子。他也是宫里的老人了,知道您的身份,您说的他多少会记着。”
“那李荣看在皇上的面上,总会卖给我几分薄面的,你不用担心。”
“皇上要知道我让您去做这事儿,非狠狠的教训我一顿不可。”傅宣苦笑道。
“你不说,我不说,皇上不会知道的。”玉嬷嬷说着,又朝傅宣暧昧一笑,“再说,皇上他哪舍得责怪你啊!”
傅宣一听顿时羞红了脸:“玉姨,您说什么呢?”
二人闲聊了一会儿,玉嬷嬷看着傅宣欲言又止地模样,知道她想问什么,贴心的先挑明了话:“这届秀女倒是有几个很是出挑,相貌出众、举止娴雅……”见傅宣听后有些强颜欢笑,玉嬷嬷无奈地叹了口气,“能经过层层选拔留下的自然都不会普通,你也不必难过,你与皇上的情分自是她们比不了的。”玉嬷嬷说完,突然咳了起来,傅宣哪里还顾得上伤怀,忙倒了杯水,扶嬷嬷到床边休息,急道:“丫头们呢,怎么也没见来伺候。”
玉嬷嬷忙解释道:“我让她们先睡去了,你可别怪她们,我这也是老毛病了,没什么。天晚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明儿一早还得早起伺候皇上呢。”
傅宣自玉嬷嬷处回来,皇帝已睡下。想着玉嬷嬷的话心里有些乱。隔着帘子望着白日里一丝不苟的皇上沉静的睡颜,心里慢慢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