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诺叔叔,谨诺叔叔,你可要救救一一。”软软的身子扑进端木谨诺怀里,嘟起嘴巴,扑闪着大眼布满水汽,可怜兮兮的博人同情。若不是找不到曾爷爷,爷爷奶奶和伯伯,她也不用求丞相府里最没地位的叔叔。
端木谨诺捏捏她的胖脸,“假哭这招,叔叔从前也用过。你的忙叔叔可帮不了,叔叔教你,坦白从宽,还是往你这小屁股上多垫一本书吧。”
一一扭着身子爬到端木谨诺膝盖上,抱着他的腰脸一直往他衣服上蹭,蹭得这才新做好的衣服起了褶子,“叔叔不疼我了,叔叔不是说我要什么都答应,可现在我还没说呢,叔叔都不帮了。”
他怎么会不晓得她求什么,二哥给她交代作业时,他也在呢,只是去了一趟茅房,回厅里时,她已经从后门溜了,“你爹交代过你得把书看完才许出去玩,你既是怕他就该好好听话啊。”
一一可不跟他说那些道理,胡搅蛮缠耍无赖就对了,扯着嗓子揪着他的衣服就在他怀里闹。端木谨诺叹气,往日自己还是府里最小的一个时,个个都惯着他,现在来了一个比他更小的,他升格做了长辈了,众人便改去惯这更小的,惯的她是吃定了府里上下。
他也是这才晓得这长辈不好当。小辈跟你闹脾气时,你总不能跟她置气,免得人说你一般见识。
一一每月都会来丞相府住上几日,外人不明实情,只当端木家谄媚拍马的技术那是天下第一,不但得皇上欢心一门富贵,还讨得公主喜欢。冲着端木夫人就是一声声奶奶奶奶的叫。
端木惟真也是一句都没跟家里解释过,直到一一满月,二哥特意回丞相府找爷爷要了一枚铜钱,便什么都不言而喻了。
娘是高兴坏了迫不及待就进宫看了孩子,订了十几块顶级丝绸,把孩子好几年的尿布都给做了。又是给人留了谈资,说端木家为了讨好皇帝,好大的手笔。
爷爷虽是故意表现出淡定。但接连一整个月他嘴角都是弯起,连府里新来的下人笨手笨脚的把他珍藏的古董花瓶打碎,他也是随随便便只罚了那人几个月的工钱。而不是扣下那人叫他倾家荡产的赔。
端木谨诺道,“你这丫头若是把这软磨硬泡的耐心和恒心都花到功课上,也不至于你爹问起问题来,你一句也答不上。”
端木家的孩子都不笨。他晓得这小丫头也是很聪明的,上一回二哥逼她默写一篇文章,默不出来不许她吃零嘴。她也不过就是看了一眼,就把文章背下来了。
可偏偏这聪明劲就是不愿花在书本上,缺乏自主,没人监督就好玩好动疯成了野丫头,该是近墨者黑,承了二哥的才智却又得了屠鱼跃的不知进取。
一一抬头道,“会做学问有什么用,娘的学问也高不到哪还不是做了皇上,天下的人都要听她的。我对读书没兴趣。”她许下伟大的宏愿,“我想做商人。以后要赚好多银子,开间铺子卖天底下所有好吃的东西。我要跟干爹做做生意。”
端木谨诺提醒道,“学做生意没什么。只是别当着你爹的面前说要跟你干爹学。”
一一不解,才要问为什么。就见等在府门外帮她把风的丫鬟跑了来,老远就做了个手势,表示端木谨回到府里了。
端木谨诺看着那丫鬟比手划脚的,打着只有主仆二人才你知我知的暗号。他没记错的话,那该是母亲娘家挑选过来给一一的小护卫。
一一赶紧从端木谨诺膝盖上下来了,抓过搁在紫檀桌子上他方才还在看着的书本,装模作样好似津津有味全神贯注的看了起来。
蛮融见到一一这对主仆有及时回到府里,不由松了一口气,端木惟真斜眼看来,蛮融笑了几声,抹了抹额头,“这天时好像有些热了。”
一一装作才发现端木惟真回来,迎了上去蹦蹦跳跳的喊着要抱,端木惟真抱起女儿,一一十分会撒娇,在他怀里蜷成一团,抱着他的脖子奶声奶气的说了许多话。端木惟真笑道,“有好好的背书么?”
“有。”一一指了指端木谨诺,硬是要拉他做伪证,“叔叔在教一一识字呢。”
端木惟真垂眸,看到她月牙色的鞋面已经变得脏兮兮的了,他似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端木谨诺。端木谨诺可不敢撒谎,就算今非昔比他已不是当年刚入朝廷的黄毛小子,不晓得为何,他还是一样对二哥又敬又怕。
不止他这般没出息,其实屠鱼跃和一一不也如此么。
一一见叔叔默不作声,晓得他不像奶奶送她的丫鬟姐姐那么好威逼利诱,又改变了策略,“昨日宁叔叔又夸一一乖呢,好像边关的舅舅写信来了,说今年的灯会那日会回来,还要给一一带礼物。”
端木惟真盯着一一的小布袋,他出门时可还没见她身上有挂着这个,“里头装的什么?”
一一赶紧捂住布袋就怕被端木惟真发现了要没收。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拼命摇头道,“没什么,什么都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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