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病逝的事情让大观园中不少人唏嘘不已,尤其是宝玉,他不明白为什么前两天还和自己赌气的晴雯怎么突然就没了。但晴雯之死对整个贾府来说,连一丝涟漪也没有激起,贾府上下有那么多的丫鬟仆人,晴雯只是其中可有可无的一个。
待赵姨娘和和宝钗离去后,贾环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轻轻拉开衣襟,果然锁骨附近有一个青紫的痕迹,虽然不是很清晰,但贾环心里清楚这个痕迹是怎么来的,昨晚发生的那件事并不是自己在做梦,宗璟昨夜确确实实和自己在一起。
那些暧昧的记忆,贾环实在是不愿意回想起来,可是越不愿意回想,那些羞人的细节还是一点点地被记起,虽然宗璟顾忌着贾环的年龄和身体并没有做到最后,但贾环身上该摸的不该摸的都被他摸了个遍,甚至还留下了几处痕迹,贾环又羞又恼地把整个身子埋进了被子里。
另外一边,贾政好不容易请来的神医给贾环把过脉之后却找不到病因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贾府,下人们都在背后议论贾三爷这病来的诡异,有的说贾环是撞到鬼了,有的说贾环身患隐疾,不便告诉外人等等,在背后各种猜测自不必细说,王夫人默许了这种传言的存在,在她看来,贾环的名声越臭越好呢。
话说王夫人听丫回禀说本来将死的贾环竟然莫名其妙地好了,只气得摔了几件名贵的瓷器摆设,捂着心口做了半天才好,又想到自己送出去的金银首饰和银子,虽然那点东西她未必看在眼里,但没有取得她要的结果她当然是不甘心的,她怀疑马道婆根本就没有尽心,因此吩咐周瑞家的去找那马道婆施压。
周瑞家的领命去了,王夫人又砸了一件玉石屏风的摆件,方才摆上她惯常的那副假惺惺笑脸去了贾母屋内,贾母正在和宝钗黛玉她们一块说笑呢,见王夫人来了就随口问道:“太医怎么说的,环哥儿的病可是好清了?”。
王夫人心思转了一转,方回道:“太医说环哥儿已无碍了,只是我想环哥儿来的奇怪,连老爷请来的那位神医也找不到病根,因此想着环哥儿莫不是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若果真这样,只怕病儿还要再犯,我想着让他去馒头庵里住两天,就怕这孩子多心,说我有心赶他走呢”。
贾母道:“这话糊涂,你既有这心,就该挑明了说,你为着他好,他还有什么可挑剔的。馒头庵是佛门清净之地,让他去住两天去去身上的晦气,好好修身养性也好,我倒是想着让宝玉去住两天,只是他身体又娇弱,去了我也不放心,所以宁肯我每天多念会子佛经,多做些好事替他积福”。
一席话说的薛姨妈等人都笑了,薛姨妈是个惯会凑趣的人,当下笑道:“怨不得老太太心疼宝玉,宝玉又孝顺又会说话,连我也心疼的紧呢”。贾母听了,越发笑得畅快了。
王夫人得了贾母的话,心中十分得意,暗道虽然没能彻底除去这个祸害,让他受几天的罪也泄了自己的心头之恨,想到此处,脸上挂着的笑更加虚伪了,又敷衍着贾母说了一会子话,就借口去看望宝玉离开了。
探春望着王夫人离去的背影,眼里流露出的失望和怨恨怎么也掩饰不住,已被拧成麻花的帕子被紧紧攥在手中,要不是银钏儿偷偷来告诉侍书太太是怎样和马道婆狼狈为奸谋害环儿,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王夫人竟这般容不下自己的弟弟,现下谋害不成,又想着让环儿去馒头庵受几天的罪,真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正当探春沉浸在对王夫人的怨恨中不能自拔时,旁边坐着的黛玉轻轻碰了碰探春发青泛白的手指,探春惊醒过来,转头就对上了黛玉满含关怀的眼神,只见黛玉向着贾母的方向怒了努嘴,轻声道:“老太太面前好歹做做样子,被人察觉了你以后也不好做了”,探春感激地看了黛玉一眼,把对王夫人的不满深深地埋在了心里。
王夫人刚进院子,周瑞家的已在院内侯着了,见了王夫人忙上前施礼,王夫人见周瑞家的颜脸色苍白,声音也有些不对,忙禀退跟着的丫鬟进了屋,周瑞家的亦跟着进了屋,立在一边等着王夫人发问。
王夫人看了一眼周瑞家的,缓声道:“马道婆怎么说的,她可还有别的办法?”。
周瑞家的见王夫人问起,忙回道:“我的好太太太,快别提那个倒霉短命的了,我今儿领了太太的命去寻她,大门紧闭,拍了半天都没人回应,我只道她早知道自己办不好太太吩咐的事,卷了家当逃了呢,谁知就有一个她家的邻居出来告我说,马道婆昨天就死了,说是暴病病死的,她侄子昨天就买了一副薄棺草草埋了了事,连一般的葬礼都没有”。
王夫人咋一听马道婆暴病而亡,倒是唬了一跳,想着那马道婆身体健健康康的就突然暴病亡了,不可避免地就想到了两人联合起来干的亏心事,又想着马道婆已经死了,就是有人追究下来也找不到自己,因此强装镇定道:“死便死了,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你现在往环哥儿那里去一趟,就说老太太吩咐的,让他现在动身往馒头庵去住两天,去去身上的晦气”。
周瑞家的迟疑道:“环哥儿去馒头庵了,若是老爷问起来恐怕…”。
王夫人冷笑道:“老太太吩咐下来的与我何干,老爷敢去质问老太太么,不过是让他吃两天的苦头,老爷能为这个和老太太翻脸不成?”。
周瑞家的听王夫人这么说,忙陪笑着道:“可是我老糊涂了,连这些都看不清了,我这就去跑一趟”说着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