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洒泪。
“阿母,云小姐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家?”虞璟忽然问道。她心中早有疑惑,方才云荞那模样,显然是对家中一切极为熟悉,甚至在没有婢女通传的情况下可以轻而易举的出入阿母的房间……
“云小姐?你说的是麦穗呀?当日她来家中拜访,见我感染风寒,你们兄妹又俱不在家中,便留下来照顾我。这些时日多亏了她小心翼翼的照顾,不然我哪能好这么快?我病得这些里,家中一些事物都是她帮我处理的。”虞夫人说起云荞语气颇为赞赏,随即又想起虞璟称呼上的变化,微蹙眉,道:“你从前与她交好,怎么现在变得这般生疏了?璟儿,切莫当了王后就……”
“阿母说的什么话,我和她如今的身份,若太亲近了,只会毁了从前的情分。”虞璟微微低头,时日不长的宫廷生涯让她学会了遮掩自己的情绪。
虞夫人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伤了女儿的心,愧疚道:“璟儿,我并非怀疑你的品行,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我怀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孩子。我从前并不喜欢麦穗,可这几日的相处下来,只觉得她落落大方,为人真诚,处事也十分妥当,这才……”
“阿母放心,我并未多想。多亏了她这些天对您的悉心照料,仔细说来我该谢谢她才是。”虞璟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若说她全然不介意方才虞夫人的话,那是不可能的,但她也知道那不过是无心之言。
虞夫人见她这般说有些欣慰,视线落在翠婉身上,随即说道:“你想必也累了,先去歇一会儿,我有些话想同翠婉说。”
虞璟闻言惊讶,亦看了翠婉一眼,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厢房。
虞璟出虞夫人的厢房后听侍卫禀报说安元在和云荞在前厅喝茶,兀自朝自己未出嫁时所居住的院落走去,几名侍卫亦趋亦步跟在身后。
才嫁人不过数月,再回到这熟悉的家中,竟觉得已经过了数年之久。
离开王宫时她满心记挂着虞夫人,如今见到了人也确定她并无大碍,高悬的心也放了下来,见到这熟悉的景致,她下意识放慢了步伐,回味起未出嫁时的时光。
虞璟一走,虞夫人就朝翠婉招了招手。翠婉上前之后,在她的示意下坐在了虞璟方才的位置,她才问道:“你们在宫中过的可好?别像璟儿那般拿话来敷衍我。”
虞璟对她向来报喜不报忧,即便是受了委屈,也不会跟她说,所以她才想认真仔细的问问翠婉。
翠婉忙笑道:“夫人放心,奴婢和小姐都好着呢。”
虞夫人心头还有点狐疑,仔仔细细的看翠婉,见她神色如常,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这才全然相信了。
“听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不过平日还是谨言慎行,多加小心为上。”她知道翠婉办事妥帖,但宫中规矩繁多,不得不多叮嘱上几句。
翠婉点头,安慰道:“夫人好好养病才是最要紧的。”
“为了让你们安心,我定会好好养病的,你扶我坐起来,我有件事要告诉你。”虞夫人道。
翠婉闻言忙将她半扶,又放了个枕头垫在她身后,见她神色严肃,不知不觉也正色了起来。
“半个月前,有人寻上门来找你,说是你幼年失散的亲人。他说你年幼时因家人照顾不周而被拐,家人苦苦寻了这么多年才找到了这儿。”虞夫人咳了几声,“我原是不信,但那人信誓旦旦的说你肩上有一个形似梅花的胎记。”
翠婉愕然。
她肩上确实有块梅花胎记,可这事只有虞夫人和她二人知道。
虞家被贬去隋梁郡后渐渐落魄,家中仆人遣散到最后仅剩她一人,曾有一次她高烧不止,家中除了虞夫人和虞璟外,便只有虞瑞,故而是虞夫人贴身照顾她的,虞夫人在大夫的指导下,用烈酒为她擦拭身体,故而看到过那个胎记。
被卖进虞府时她还年幼,之前的事早已模糊不清,哪来知道是不是真的被拐卖?这突然寻上门来的亲人总让她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她犹豫了会儿,问道:“夫人是怎么与那人说的?”
“我只说这事需要好好查查,免得他认错了人,便先将人打发走了。你想见一见那人吗?”虞夫人问道。
“待奴婢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