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窗口半开,小罗汉松坚挺的身姿映在白色的窗纸上,趁着苍白月光,透出一种淡淡的寂寥之意。一个年轻店小二说话的声音就那么越过这窗户,隐隐约约地传进了岑可宣耳中。
“哪来的臭和尚,快出去!这内院可不是你能随便进出的。”
和尚?岑可宣一惊,猛然回神,想起之前在大厅的种种事情,莫非那和尚还没走?她暗自激动不已,连忙站起身来:“白公子,我突然想起有些事情,先告辞了。”说完,也顾不上跟白莫寅解释太多,便急急地朝门外奔去,急促的脚步声从屋内一路到了门外,毫不迟疑。
白莫寅只稍微做了一个请便的动作,瞧见少女急急离去的身影,漆黑如墨的眼瞳中,目光愈渐深沉。
岑可宣此时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要让那和尚给跑了。疾步进入院中,左右顾盼,终于瞧见一身布衣的和尚立于远处的廊下,正被同样一身布衣的竹马推搡着朝外撵。岑可宣立马喝道:“等等——”
那二人闻声回过身来,岑可宣定睛一看,一身旧僧袍已然洗得发白,袖口两块补丁,眉目清淡如菊,神情肃然深敛,果然是之前遇见的和尚。她心中一喜,挥手将竹马遣走,随即抬起头来上上下下瞧了那和尚一眼,有些惊讶地道:“原来你没走?”
那和尚低眉顺眼,煞是惹人喜欢,他低着头,施施然道:“姑娘与贫僧是有缘人,未见姑娘安然无事,贫僧自不敢擅自离开。”
这和尚,倒还有点良知。岑可宣只沉吟片刻,立马将自己心中所想问了出来:“你当真能预言今后之事?”今早对此人的话嗤之以鼻,可是认真想来,如若没有白莫寅出现相助,她今日即便最好也是废掉一臂了。最差的话……想到那幽深诡异的枯井,她心头微颤,不敢多想。
那和尚沉默不语,半晌才道:“贫僧的确学过些许命理之术。”
岑可宣哪顾得许多,只想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硬将那和尚拉到无人的角落里,四下瞧了瞧,确定隔墙无耳,这才低声道:“我在找一个人,你……”
说到这里,她犹豫一下,最终下定决心般从衣襟里取出那枚随身携带的血红色麒麟玉佩,她的动作十分小心,但依然忍不住朝四处看了看,这才继续道:“那人有和我一样的玉佩,你快给我看看。”说着,便把手中的玉佩递给了和尚。这是岑可宣第一次将麒麟玉示人,总觉得背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似的,有种难以抑制的忐忑,如同做了天大的亏心事一样不自在。
那和尚眼见岑可宣小心谨慎的样子,却并未有所动容,只淡淡地看了玉佩一眼,便将其推还给岑可宣。
“如何?”她紧张地道:“你可知道他身在何处?”
和尚摇摇头,面色依旧,并不说话。
岑可宣皱了皱眉头:“你这什么意思?信物我可就只这一件了,若是还要问他生辰八字,那我可就不知了。”她当时年幼,哪知道哥哥是哪个时辰出生的,即便娘亲提起过,也早就忘记了。
和尚不声不响地立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眼神也颇为奇怪。许久,直到岑可宣的耐心已经几乎消散殆尽,他才仿若回过神来,神色平静地淡淡说道:“姑娘寻找此人的契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什么?”岑可宣差点跳了起来,拉过他不可置信地道:“你说清楚点。”原本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竟没料到会得到如此答案,她原本宁静的心瞬间波涛起伏,难以平息。
那和尚想是从未同女子如此亲近,有些不自在地微微退开,双手合十,半阖上眼睛躬身道:“贫僧言尽于此。姑娘今日想必已经逃过一劫,那贫...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