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兴许只有死后,我才能知道自己真正是谁。”他喃喃说道。
岑可宣想象着他一个人走遍每一寸土地的艰辛和失落,心口细细密密开始发疼。她望着他的侧脸,以及那双漆黑中又闪烁着点点星光的眼睛,眼眶忽然就泛起了潮水,似汹涌呼啸的大海,催使着她落泪不止。
她闭了闭眼,道:“其实我——”
话音突然停住,她偏头听去,远处的石道里传来轻巧快捷的脚步声。“他追来了!”寒越突然说道,上前拉着她急速起身,两人才刚刚站稳身子,那脚步声已经逼近,头顶忽现一片阴影,紧接着似疾风而至,一股强烈的掌力迎面袭来。
寒越猛然推开岑可宣,迎面挡住了那激烈的掌击,以剑对掌,內力比拼,强烈的震击令他不堪重负,嘴角又浸出了丝丝鲜血。
岑可宣吓得面色发白,空手便攻了上去,那刀柏峰瞬间松了手,身子一闪后倏忽来至她身前,直取她咽喉,岑可宣急急后退,袖中一舞,一片白色粉末如烟雾般迅速散开,吸附在对方的手腕上。这粉末乃是小武给她的毒药,有腐蚀作用,刀柏峰惊觉后撩开衣袖,已瞧见部分肌肤隐隐溃烂。
果不愧蚀骨消肌粉之名!岑可宣心头暗赞。
“雕虫小技!”刀柏峰冷哼一声,面色却很是难看。
岑可宣趁机跃出一丈远,拉起身旁的寒越便跑了起来,两人都带了伤,跑得并不快,一路跌跌撞撞只顾着向前,“那药粉根本无法伤他多少,我们需尽快甩开他,否则你我都无法保命。”
寒越的脚步突然停住,“你走吧,他是来找我的。”说着目光决绝地转身,似是打算独自留下来解决。岑可宣一呆,下一刻气得不行:“你伤成这样,以为你留下能抵挡多久?他认定我和你是一路的,即便杀了你,也会一路追击,我仍旧无法活命。”她边说边拉住他快步逃离,“不要说废话了,一起想办法离开要紧。”心里暗骂他,早干什么去了,关键时刻装大侠,尽给她添乱。她心中骂骂咧咧,竟忘了这石道根本毫无出口的事实。
寒越听她一说,到底总算是开了窍,点点头与她一起逃命,两人凭着直觉在石道里胡乱闯荡,似无头苍蝇般不分东南西北,终于还是瞧见了一个拐弯处,待要顺着转过时,岑可宣脑中恍惚晃过一些画面,疾走的脚步忽然顿住。
“怎么了?”寒越道。
“我见过这种结构。”岑可宣道,这是她曾在豆岚研习的一本书中见过的,整面墙壁,机关就在两面墙的夹角处。她走上去蹲下身子,顺着缝隙一寸寸摸索,石壁原是粗糙的,可她逐一摸去,竟发现有一处嵌了稍微不同的砖块,颜色更新,砖头也突出些许,然而倘若不细看,却是极难发现的。
如此隐秘,必有蹊跷。她捏紧那块砖,想要抽出,才使出三分力,只听“咔哒”一声,如有锁扣在未知处掉落,站起身朝整面墙壁用力推去,厚重的墙门竟有缓缓移动的迹象。
岑可宣眼睛霍然一亮,连忙唤了寒越过来,两人一齐用力推墙,一开始自然很是笨重,渐渐又觉得手上的劲道越来越轻,随着中轴逐渐移动,墙面翻转,两人瞬间移了位置,又是一声“咔哒”,厚重的石墙沉沉封闭。
他们竟然就这样再次逃离了对方的追杀。
两人背靠着石壁,均是半躬着身子,累得不住喘息,想到再一次逃离了险境,又大大松下了一口气,双双偏过头相视而笑,都有劫后余生之感。
“我……”岑可宣想起方才被打断的话,欲继续说下去,黑暗中忽然传来的一阵稀疏摸索声,吓得她立马闭了嘴。
“谁?”她叫了一声,抬起头看去,对上黑暗中那人的眼睛时,又忍不住惊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