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写上你与情郎的名字,分别带在对方的身上,只要不离身,保准两人缘分今生也是尽不了的,必然难以分开。姑娘,这名字是你自己写,还是我来写?”
“我自己写,我自己写,这个是给他的对不对?”她接过笔,小心翼翼写下了岑可宣三个字,越看越觉得字体娟秀,十分得意,于是又拿过另外一张小纸条,“这个是他的名字……”她嘀咕着刚要落笔,不知为何,迟疑了起来。
“姑娘?你可写好了,写上那个人的名字,随身带在身上,便是月老牵了红绳,再也拆不开了。”那人见她迟迟不动笔,开始催促起来。
岑可宣冲她一笑,终于还是低着头,一笔一划写下了心中默念了无数遍的那三个字,落笔后长长吐了一口气,然后微微笑道:“我写好了。”
如此一来,再也不会分开了,神会牵引着我们,永远在一起,无论以什么身份和名义。
雨停之后的天异常的清新,地面上的土仍有些湿润,却并不影响众人游山玩水的热忱,牡丹花开得艳丽,两人左右耽搁,不急不缓地上山,一路东拉西扯拖拖拉拉,浑似出来郊游一般,岑可宣像个没长大的小姑娘,浑身都是兴奋劲儿,瞧见一朵野花,一只鸟雀或飞过一只蝴蝶,都指着乐上半天,有时还追着跑过去,追丢了,倒也不恼。
白莫寅跟在她身后,时不时与她说上两句话,似乎心情也不错,每到路面不平的地方,则一直小心牵着她的手,引着她往前走,许久都不曾放开。她每每红着脸偷偷看他,带着些微的雀跃,带着些微的悸动,对上他偶尔投来的眼神,她便谎称日头渐晒,有些发热了。
好在他似乎相信的样子,令一切都显得自然而寻常,只不过时不时撞见的旁人,瞧见他们会捂着嘴偷偷笑,好似撞见了什么一般,这令岑可宣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越是感到幸福,便越发珍惜眼下的时刻。她知晓,有些事情,一旦回到洛阳城,便不是这样了。
牡丹山上凉亭众多,他们走走停停,选了一个无人的亭子暂歇,位于小镇较高处的牡丹山,四下望去,仍能瞧见小镇边沿逐渐拔高的地势,以及依山而建的无数寺庙和宝塔,晨钟暮鼓,云烟袅袅,来往的信徒和民众远远看去,便好似蚂蚁般大小了。
岑可宣好奇地细细数着宝塔的数量,数了一遍,旁边的白莫寅好笑地打断她:“数错了。”岑可宣回过头不高兴道:“怎就数错了?”这人何时开始也找她的茬了?
白莫寅挑了挑眉,不紧不慢地道:“数到十三的时候,你数了两遍。”
岑可宣气呼呼瞪大了眼睛:“那你当时为何不说?”他笑盈盈看着她,竟然有种恶作剧得逞的意味,只是这幅模样,比之寻常多了一分烟火气,令人越发觉得亲近了。岑可宣也不是真的生气,于是冲他吐了吐舌头,道:“我才不与你计较,我重新再数一遍。”于是又开始了,手指点来点去,划过一处熟悉的建筑,岑可宣忽然把脑中的数字再次抛到了九霄云外。
凉亭的护栏本就不高,她原本趴在上边,此刻兴奋地撑起来伸出大半个身子,伸手指着那最高处的建筑,带些兴奋地道:“那是明音寺。”还不忘立即评价道:“不愧是这镇上最为有名的寺庙,果然远远看去,比之其余建筑大气了许多。”
白莫寅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前方高耸的寺庙赫然入眼,可是他却显得不太热忱,没有听见他的回应,岑可宣奇怪地回过头,道:“白公子怎么了?难不成是有些累了?”可是……她还不想回去呀,难得可以一整天都和他待在一起,这般游山玩水的。
白莫寅摇摇头站起身来,望着那高耸的建筑不知想到了什么,变得话少了许多。正巧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的树林子里出现一个人影,越走越近,竟是个提着篮子的老伯,这处凉亭僻静,是他们二人特地避开旁人好不容易才寻到的,怎么也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