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主任点了两荤两素四个菜,又要了一瓶二锅头,师生两个边聊边喝酒。
“张主任相信我是被冤枉的?”左煌哲逐渐恢复了正常,但是夹菜的筷子还在微微颤抖着。
“傻孩子,一个两个证据出现,我还不会这么想,好几个证据同时出现,相互作证,形成一个链条,你不觉得太完美了么?”张主任端起一杯酒,和左煌哲碰了一下,仰头倒进了嘴里。
“您替我说一下,证明我的清白啊,我想上学,我不想留下污点。”左煌哲像个孩子一样握着张主任的手,随着情绪的激动,越握越紧。
“我的手快被你握断了。”张主任坚持不住了,使劲从左煌哲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抖搂了一会儿。
他眼镜片后犀利的目光考究地盯着左煌哲,尽量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安抚这个在他这个年龄,过早经历这种事情的受伤的孩子。
“煌哲,你看我现在怎么样?”张主任自斟自饮了一杯,又习惯性的“唉”了一声。
“您混的当然好了,工作好,工资高,地位高,受人尊敬。”左煌哲羡慕的回答。
“你知道我从上班开始到现在,受过多少气么?你知道我为了评职称,遭过多少次暗算,又暗算过多少次别人么?你知道我为了职务晋升,去求过多少人,看过人家多少眼色么?你知道我替别人擦过多少次屁股,受过多少次委屈么?”张主任越说越激昂,喝酒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他半辈子的灰色经历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坦露过,今天在一个半大的孩子,在自己的学生面前,毫无保留的说出来了。
他凭着自己的经历和触觉,敏感地意识到左煌哲是被冤枉的,可是他无能为力,所有的证据扎扎实实,即便找到刚才因为惊恐嘴吐实情的那个同学,最后翻供的可能性最大。
他没有任何胜算。
身为师长,他保护不了自己的学生,最起码也要制止他往歪路上走。
这对师生,在一个下着大雨的夜晚,围着一个圆桌,喝了一瓶酒,吐槽着人生的种种不如意。
宿醉一天之后,左煌哲在家里宅了整整一个星期。
然后,他又马不停蹄,连续外出了十天左右的时间,既然东大用这种态度对待他,他也会用同样的态度对待东大。
又过了半个月。
在一个艳阳高照的清晨,一个身穿红色制服的乐队出现在东大校门对面向西不足一百米的地方。
在一栋五层家属楼的一楼,一个破墙的临街门面房上,挂着一块红底黑字的招牌:萝莉学霸东大考试包过培训班。
玻璃窗上粘贴了一张大纸,上面写了几行令人啼笑皆非的广告词:你想考到年纪第一么?你想六十分万岁么?你想补考一次过关么?不管你是临时抱佛脚、还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不管你是常年学霸,还是突击过关,本培训班帮你实现你的考试梦想。诚心交友,下分付款,不过全免。
五人乐队在这个培训班前连吹带唱闹哄了一个多个小时,聚拢了大批围观的人群。
“东大啊,对面就是东大,这不是打东大的脸么?”有人说。
“谁啊,这么嚣张?不怕东大找他的事。”另外一个人说。
站在他们身边的左煌哲听了这些话,孑然一笑。
挑战东大,踢翻杜元成,正是他的目标。
从现在开始,他要正面出击、主动作战了。